封伦现在还不是国公,历史上到了武德八年才被封为了道国公,随后又被改封为了密国公。
可以说李渊在对封伦的册封上已经点明了封伦做过什么,可是愣是没有人察觉,一直到了贞观十七年才被知情者给揭露了出来。
气的李世民差点没刨了他的坟,还好唐俭劝阻,李世民才没有重处,只是削了封氏所有的食邑,免了追赠的司空之职,给他改了谥号为缪。
封伦在年初的时候还只是个天策府司马,虽然也是位列高品之列,但在朝堂上也算不上是什么举足轻重的重臣。
一直到他劝说李渊收回了要废李建成的成命,改为帮李建成遮掩以后,才被李渊加赐了检校吏部尚书一职,勉强成为了朝堂上举足轻重的重臣。
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他的吏部尚书前面还加着检校两个字。
简而言之就是非正式的吏部尚书,只是享有一定的吏部尚书的职权。
在真正的吏部尚书面前,就是个弟弟。
当然了,李渊在加赐他的时候,并没有以他谏言有功为名加赐他,而是以他辅佐帝王改天下总管府为都督府有功为名加赐的他。
他之所以被封到了六部中的吏部,也是这个原因。
不然的话,他早就暴露了,哪会等到现在。
封伦听到李元吉的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并没有彻底放下。
因为李元吉虽然答应在事后将他背地里捅了李世民一刀的把柄交给他,但李元吉同时也掌握了他新的把柄。
那就是他挨个捅了天策府和修文馆上下所有未被招抚的官员们一刀的证据。
他心里十分不愿意帮李元吉去做这种事,因为他很清楚,他只要点一下头,以后就得在李元吉面前无休止的妥协下去,李元吉也会以各种各样的把柄驱使着他、威胁着他,去做一切他不愿意做,也不想去做的脏事。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死和以后死,他只能选择以后死。
“臣……知道了。”
封伦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缓缓的弯下了腰,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李元吉很满意封伦的识时务,但依旧没给封伦好脸色,“既然知道了,还不去做,等我请你吃饭吗?”
封伦赶忙再次躬身,狼狈的逃出了昭德殿。
宇文宝望着封伦狼狈逃窜的背影,一个劲的嘬着牙花子道:“嘿嘿,以前他在天策府做司马的时候,多嚣张,多威风,现在……嘿嘿嘿嘿……”
李元吉瞪了宇文宝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还好意思笑他,你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宇文宝回过头,瞪起了眼道:“臣可比他强多了!臣可没像他一样蛇鼠两端,做墙头草。臣对殿下忠心耿耿。”
李元吉瞪着宇文宝道:“我知道你忠心,可你听听你在封伦、虞世南、孔颖达等人府上做的那些事,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戏。
你就不能成熟点,有点男子汉大丈夫该用的手段。”
宇文宝没想到李元吉是说他手段上不如封伦,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臣才刚刚开始招抚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李元吉没好气的提醒道:“你手底下难道就没有那种坏的流脓的家伙?你不会将他们召集在一起,来一个集思广益?”
宇文宝一拍脑门,愣愣的瞪着眼喊道:“对啊!臣手底下的坏种不少,臣完全可以找他们出主意啊,臣怎么没想到。”
说完这话,宇文宝也没心思在昭德殿里待了,草草的一礼,留下了一句‘臣这就去试试’,然后就走了。
李元吉望着宇文宝远去的背影,无语的骂了一句,“还真是个二货……”
骂完了宇文宝,李元吉看向坐在一边一直等着问话的李神通道:“王叔,你今日来见我,又带着颗人头,是什么意思?”
李神通捧着装人头的匣子缓缓起身,神情复杂的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个麻烦。”
李元吉愣了愣,没说话。
李神通开门见山的道:“这里面是长乐郡王李幼良的脑袋……”
李元吉彻底愣住了。
他虽然言辞灼灼的说让李神通去招抚李幼良,并且告诉李神通,李幼良如果不从的话,就斩了李幼良。
可他没想到李神通真的砍了李幼良。
李渊还活着呢,李幼良虽然拥兵自重,但并不是真的造了反,以李渊的脾气,面对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将其擒下,罢黜所有的权柄,然后当一头猪一样养着。
如今突然被砍了,李渊能答应?
李神通明显知道李渊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才会说李幼良的脑袋是一个麻烦。
李元吉略微思量一下便明白了,李神通这是抓住了他的话柄,想让他帮忙擦屁股,当即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还真将他给砍了啊?”
李神通尴尬的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他死守着武侯卫大营就是不出来,还屡次偷偷的派人到长安城内劫掠良家女子到大营内供他玩乐,弄的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大营内乌烟瘴气。
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我还能容他。
可他还砍了我派去招抚他的校尉,以及一十二位从属,还将他们的脑袋挂在了旗杆上给我看。
我一时气不过就带人冲破了武侯卫大营,将他斩于马下。”
说起长乐郡王李幼良吧,就是挺让人无语的一个人。
他的性子,他的所作所为,跟他的封号完全不沾边。
他有些能耐,历史上在武德九年的时候,曾经率领兵马力挫过突厥人来犯,但他的脾气比他的能耐还大,非常的暴躁,动不动就跟人发火,也喜欢跟人动拳头。
他的性子也不好,喜欢去闹市上耍威风,有他在的地方,经常能看到他率领着随行的百骑在闹市上横冲直撞、胡作为非。
因此,他没少被弹劾。
只是有李渊和李建成护着,他纵然被弹劾,也不会掉一丁点皮。
在死守军营期间,还能派人出去劫掠民女供自己玩乐,这种事情,整个大唐,也只有他能干出来。
“所以你想说他是死有余辜,怨不得你?”
李元吉有些郁闷的盯着李神通问。
李神通尴尬的点了点头。
虽然李幼良是他的堂弟,又是被他亲手所杀,但是他心里没有半点愧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他只想尽快应付过李渊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