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徐从,你先去陪嫂子吧。”
瑜小姐故作镇定,语气平静的回道。
她现在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可这也不是打扰徐从的理由。今天是徐从的大婚之日,她跑来长廊这里叨扰已是失礼了。若是再因狐仙的事让徐从分神,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况且……,狐仙的事即使被她说出来了,别人也不一定会信,只以为她是在犯癔症,并不存在狐仙这档子事。
“抱歉,我先走了。”
徐从如蒙大赦,加紧步伐,快速赶往了后宅。
很快,长廊独剩瑜小姐一人。
“你去哪了?”
“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待瑜小姐再次入宾座,路女士碰了碰她的手肘,轻声问道。
“没什么?”
“是刚才闹了会肚子。”
她矫饰。
路女士虽不认为这理由是真的,然而在婚宴上也不宜多问女儿家的私事,于是她也就没多问,只是眼神一直盯紧了瑜小姐,生怕她再次跑了。
另一边,婚房。
徐从用喜称挑了新娘的红盖头后,他没顾中式婚礼的礼仪,去和妻子一同喝合卺酒,吹灭喜蜡,而是直接亲上了陈羡安的红唇,将其压在了拔步床上,将床单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顺手一刨,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在床上滚,他撕扯着妻子的衣服……。
“时间来不及了。”
男人为他的行为解释道。
刚才的做法太粗鲁。
“嗯。”
女人用鼻声轻嗯了一声。
没有责怪。
她主动迎合了上去,脱了自己一直以来穿戴的枷锁。
不论是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都只是一种形式。两人都是进步的人,如果有时间的话,会顺着父母的心意遵守礼节,倘若没有时间,繁文缛节是他们平日里批判的事物,又岂会真的在意。
两人喘着粗气。
抚摸、搂、亲、抱、啃……。
一夜就这么荒唐的度过了。
到了早起的时候。
徐从看了眼仍能下床收拾婚房的陈羡安,便觉打心底的佩服,“我和你一起收拾,等收拾完后,给爹奉上一杯茶。”
婚后的第一天,给父母敬茶是习俗。
“起来了,他媳妇。”
“别在地上跪久了……”
忙罢过后,信子娘已煮好了浓茶。夫妻二人到了客厅,陈羡安给徐三儿敬茶。而敬茶过后,徐三儿便以“他媳妇”来代称陈羡安了。倘若陈羡安今后有了孩子,亦会称呼其为“娃他娘”。
这是千古以来的风气。
“成亲之后,要懂得尊奉丈夫,孝敬公婆,在外要注意举止,不可太过浪荡,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人说我们徐家的闲话。”
徐三儿瞅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儿媳,训诫道。
以他的文化水平,自是难以说出这么一番文绉绉的话。他大前天使了六个铜子找到了算卦的先生,替他斟酌写好了这几行话。在筹备婚礼的这一两天内,他一直默背着这一条条的规矩,生怕马虎忘记了。
以他公公的身份,说这些话确实有点不太适宜。
他自己能思量过来。
但……他是个鳏夫,他不说的话,就没有长辈可以说了。
陈羡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了。
她能听出来徐三儿的话中之意。
每一个字,都在针对她的“任性”。
她深吸一口气,屈身一礼,“是,公公,儿媳记住了。”
“娃,爹没啥话说了。”
“这是改口费,你交给你媳妇。”
徐三儿坐在太师椅上,挪了挪身位,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送到了徐从的手上。
男女授受不亲。
他递红包,亦得避嫌。
新婚的第一天早上按照习俗结束。
回到婚房,陈羡安坐在拔步床上,双手抱胸,气鼓鼓道:“徐从,你爹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刚进来你家门,他就给甩脸色。结婚之前,他不是也同意了吗?怎么突然就看不上我这个儿媳妇了?”
“要是早看不上我,我就不嫁了。”
她发着大小姐的脾气。
知理和不任性是两回事。
她知道徐三儿传统,没受过太多教育,所以看到她一些前卫的举止后,会认为是败坏了家风。她爹娘即使受了教育,也是这样。
故此,徐三儿的训诫是她的意料之内。
只是再是意料之内,她身处其境,难免会感到难堪。
毕竟这是成婚的第一天。
“你小点声。”
“我爹卧室距离咱们婚房不远。”
徐从小心合上门,他劝道:“我爹他说他的,你做你的就行了。我爹的话,你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他就是那样的人,你让他顺心就行。等这个假期过完,咱们都到燕京上学,他也管不着咱们……”
他走到妻子身旁,抱着她的肩,轻声安抚。
贝满的高中部、大学部不乏一些已经嫁人的女子接着上学。在如今的风俗中,年龄大的女子未嫁人的少之又少。是以……哪怕陈羡安嫁人了,却也不意味着她真的放弃了学业。
况且女校真正做到了校内男女禁止见面、相处。
哪怕是男先生上课,亦得垂帘授课。
故此,在女校中,嫁人的官太太继续上学的例子并不罕见。
“你刚才为什么不在你爹面前帮我说话?”
“我没生你爹气,生你的气!”
被徐从一哄,陈羡安郁气消散了大半,不过她仍是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质问丈夫道。
“我……”
“我这不是怕他说‘有了新娘就忘了旧娘’。”
“得防着他。”
徐从理着陈羡安的气,接着哄。
哄了约莫七八分钟,他终于将新娘哄得眉开眼笑了。
看着娇媚的妻子,他再也忍不住贪欢的欲望,伸出手就去解陈羡安衣襟上的排扣,刚解一小半,看到其白嫩的肌肤,他口生津液,迅速拱了上去。
少倾,婚房内继续重奏昨晚的交响乐。
主卧内,刚刚吃了中饭回房歇息的徐三儿听到隔壁男欢女爱的叫声,他心里烦闷,躺在硬木板床的身子不断辗转。他翻了一会,仍觉这个姿势不舒服,又将脑袋下垫着的玉石枕头挪了一下,硌紧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