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当初的胥玉山。何曾不是为了王位故意接近她的吗?
毕竟,苏家兵权虽已经收回,但想要号令青州的数十万士卒。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很多老将都是苏家的旧部,只要她在,也算是勉强树立了军心。
再加上,军营之中有不少居心叵测的细作,更是加大了沈亭业凝聚军心的困难。
这沈亭业也是聪明之人,也难怪父亲说他不是一个好拿捏之人。
看似是一粗人,实则粗中有细。
他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苏锦落的目的所在,有时在人前与她态度亲昵,可若是只有他们两人时,他又显得态度很冷淡,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好似谁逼着他的一般。
过了几次,他把一张写着一长列名字的竹简放到苏锦落的面前,那张英气逼人却又略显沧桑的脸难看得就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神色也照例是冷淡的,满脸都是愤愤模样。
苏锦落自然是没有心思顾及他的心思,她仔细看了看那竹简,竟是发现那上头列出来的名字都是青州军营之中有点地位的将士头目。
苏锦落皱了皱眉,随后沉声道,“这是什么?”她有些吃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沈亭业的用意何在。
“你要的老鼠!”沈亭业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简短应了一声。
随后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水,就着壶嘴便往嘴里灌着茶水。
仿佛胸腔之中蓄积着熊熊的烈火,只是此时非得用这种粗鲁的方法才能将这股怒火浇熄。
“这么多?”这下子,苏锦落倒有些傻眼了。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她本以为,把那些害群之马揪出来杀一儆百,也就算是一了百了了……
只是没想到,军营中有二心的人竟然那么多。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同样颇有能耐的尉迟非玉花了五年的时间,也没能成功统御军营。
现在看来,原是这军营中混迹的“老鼠”太多了。
看着苏锦落眼中的震惊,沈亭业搁下酒壶,随后挑眉沉声道,“怎么?这就吃惊了?我怎么知道苏小姐要抓的老鼠是肥是瘦,是偷粮食的还是偷香油的?”
沈亭业看着苏锦落目瞪口呆的模样,似乎突然又多了一点好心情。
不由地,他的唇角竟是露出了一丝讥嘲味。
此时就连他说的话也带着刺,“苏小姐说要斩草除根,那么,属下就只能谨遵苏小姐的意思,一一把这些老鼠全都给揪了出来!”
说着他勾了勾唇角,脸上闪过片刻的得意,“现在让……苏小姐来决定,斩掉哪些。”
这下子,倒是让苏锦落有点头疼了。
这也太多了……
原本,胥玉山只是希望她借沈亭业查出轩辕朗安插在青州的眼线,将其除掉。
她想着,反正是要查,倒不如一次清楚。
也算是以绝后患了。
所以才会让沈亭业不遗余力去办这件事。
可是现在真的查了出来……她又觉得头疼了。
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倒觉得有点心惊肉跳了。
这青州的军营之中到底有少人,竟是挖出这么多有二心之人,实是让人心寒。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看来这个道理,胥玉山早就是深谙其中道理。
所以才只打算剪除轩辕朗安插的眼线,而她现在也算是知道了,自己这分明是自作聪明,把自己陷入桎梏之中了。
“可是,这些老鼠要是全部都宰了,那……”她心中已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