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非要形容的话,”云曦瑶轻抚着下巴,随后目光一亮,“他那双眼睛像是躲在暗处的蛇的眼睛,幽暗又深邃。”
“这么说来,那安玉看起来也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那样温润端方啊,”容琅接过话茬,哼笑了一声:
“方才我就在想,若是安玉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有千般好,按理说是谁也得罪不了,又怎会引来杀身之祸?”
“没错,像这样的活活烧死一个人,被烧死的人生前定会遭受巨大的痛苦,”裴桓沉声接着道:
“这样残忍的死法,一般是与其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选择这样做。”
“裴大人说的在理,”云曦瑶一边在安玉的屋子里四处走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边抽了个空隙回了裴桓的话。
“嘶,这安玉作为一个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屋子里的摆设这么朴素?”云曦瑶啧啧称奇。
她还记得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颇为惊叹这个时代的天潢贵胄也太豪奢了吧,到处金光闪闪,偌大的屋子摆着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她还以为贵族子弟都这样。
可同样是贵胄,跟她一比,安玉这儿却朴素得像是贫民窟,一套桌椅、一张床榻、一面铜镜、一个盥洗架子,还有个衣柜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殿下,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很富有,安国公家祖上以带兵发迹,本身并不算多么富裕,近几代又赶上天盛国力强大,没什么打仗出头的机会,再加上各房用度,过得算是比较拮据的。”裴桓解释道。
“据我所知,那永昌伯爵府最初是靠从商起家的,他们家有钱而无势,而安国公府有势而无财。这样看来,这两家联姻……或许没那么简单。”容琅意味深长。
“政治联姻?倒也有可能。”云曦瑶微微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政治联姻造就了太多怨偶,实在是令人感伤。
*
“这安玉也太无趣了些,屋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看的书怎么还是《道德经》这样的佶屈聱牙?”容琅挑高了眉,轻“啧”了一声。
“《道德经》?这安玉还是个老庄信徒?”云曦瑶一听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还边笑道,
“容琅,你都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最怕听见那《道德经》,总感觉绕来绕去的,绕了半天也不晓得老子他老人家说的‘道’是个什么东西,可真真是晦涩难懂。”
她说的并不是原身的记忆,而是她自己的经历。
每一个学生都曾被老庄玄之又玄的道而“折磨”过,别人或许感兴趣,但至少她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只觉得晦涩难背。
“哦?原来我们殿下也不喜欢这种艰涩难懂的东西!”容琅笑得像是找到了组织,“我还以为只有我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个?”云曦瑶忍不住吐槽,“反正我志不在此,交给有志之士研究便好。”
“殿下,臣以为,多读些圣贤书,其受益无穷也。”裴桓看着这两个“不思上进”的人有些微妙的不悦。
总觉得他好像被排挤了。
“他好像一个老头子!”容琅冲云曦瑶无声道,云曦瑶看懂后笑得弯了腰,狐狸瞳内蕴的一汪春水晃晃悠悠险些溢出,色若春晓,面生桃花,一笑更为艳丽,像是秾丽的花迎着春风肆意盛放。
裴桓皱紧了眉。
云曦瑶好不容易止了笑,却也不忘初衷,她从容琅手中抽出了那册薄薄的《道德经》,打算再重温一遍早年的“噩梦”:
“现下想来,也是颇为好笑,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学着背那艰涩的《道德经》,也没少骂过那写出《道德经》的……啊呀,这是什么!”
云曦瑶随手一翻,却是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见她像是手里捧着烫手山芋一般,将那《道德经》一把扔在地上。
窗外的风闻声也悄悄飘了进来,吹起薄薄的纸页,《道德经》薄薄的书页在地上“唰唰”的乱翻,隐约是些白花花的小人图。
云曦瑶不小心低头看了一眼,面上“腾”地一下升起云霞,水润的狐狸瞳里波光乱颤,胡乱地四处乱瞟。她跺了跺脚,恨声骂道:
“那安玉果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人前温雅端方,人后偷看禁书,表里内外两副面孔,一天天的净看这些腌臜货!”
“叮咚——恭喜宿主发现重要线索:《道德经》下的春图!奖励积分100点。”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支线任务,完成后积分翻倍,望宿主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云曦瑶没想到这也算线索,还是个开启了支线任务的线索。
支线任务?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