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云曦瑶所言,全场悚然,全部都扭过头来看她,伯爵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张大的嘴仿佛能塞下去一个鸡蛋。
“你在说什么胡话?”黄婉儿皱着眉,低啐了一口,瞪着云曦瑶,眼中泛着冷意。“我就是我!什么另一个我,简直是一派胡言!”
“婉儿,不得无礼!”伯爵闻言回过神来,喝止了黄婉儿。
刚说完这话,他突然有些回过味来,慢慢地上下扫视了黄婉儿一圈,惊疑不定地想:
平日里婉儿最是温和守礼,怎会作出这等三番五次顶撞客人之事?如今她看着满面冷意,与曾经那温顺的样子大相径庭。
最重要的是,她方才突地昏过去,醒来后却好像不认识殿下一般,可殿下明明之前还在同她说话……
他自认不是蠢人,早些年也曾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奇人异事,一觉醒来壳子里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怪事,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莫非他家婉儿……也是这样?真如殿下所言,内里换了个人?
伯爵虽说心里尚且存疑,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的宝贝女儿身上,但他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半,也不得不承认他家婉儿自从醒来后就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相信伯爵也看出来了,”云曦瑶并不理睬黄婉儿对她的怒目而视,看着伯爵上下打量黄婉儿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了然之色,“只是,婉儿小姐并不是突然被什么神或鬼上了身,而是她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何为……人格分裂症?”伯爵乍一听到新鲜词汇,满脸都是不解。
“简单来说,就是她体内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晕倒之前的她,而另一个则是现在醒过来的她,可两个‘婉儿’都是她自己,只不过性情大变。”
“这两个人格,是她,却又不是她。她们平日里相安无事,之前的‘婉儿’应该是主人格,在她清醒的时候,另一个人格便陷入沉睡。而当婉儿察觉到自己遇到了危险,比如在安玉面前,主人格在惊惧之下,便会昏睡过去,而另一个人格便会睁眼,替她承受这些。”
云曦瑶解释道,随即她有些迟疑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婉儿小姐很可能是因着之前被安玉欺负得太惨了,心下承受不住,于是便分裂出了一个人格,一方面是想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着逃避。”
伯爵虽说听不太懂,但他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女儿这样都是那个安玉害的!
伯爵眼底泛着红,怒气冲冲地一跺脚,恨恨道:
“这个禽兽!该死!他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降下这业火就是为了惩戒他!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真是好笑!要是安玉真的没死,就凭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敢到人家安国公府宰人家的宝贝嫡子?!”一直没说话的黄婉儿突然冷声道,“若不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为自己讨了公道,那安玉还不晓得要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你还不知道吧,那安玉虽说看起来是个狠的,生来风光无限,最后却被一粒小小的扣子给要了命!现在想想,还真是快意!”黄婉儿笑得颇为解气。
“等等,你说你用一粒扣子杀了人?”云曦瑶抓住了关键点,忽然抬眼道,“你可否说说中间的过程?”
黄婉儿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云曦瑶,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笑一声,“还真是稀奇,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姑娘竟然也想知道这种事。”
“罢了,就让你开开眼,我办了这么大的好事,若是没人知道也太过于遗憾了些。”黄婉儿摇了摇头失笑道,面上却是满满的得意与自负,随后她娓娓道来:
“其实很简单。我好歹是安玉未过门的妻子,虽说他在床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可下了床也是装得人模人样,没什么要紧事也会顺着我。”说着,黄婉儿讽刺道,“他这个人最会做表面上的功夫,要不然之前玲珑又怎么会被他骗了还念着他的好。”
“前日,他又将我蒙着面带到了密室,待到我睁了眼,他便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拽到了床上。
与平日里不同,那次我突然挣扎得格外激烈,像是个烈女一般,他果然更加兴奋,我们折腾得也越发剧烈,在此期间,我只是故作不经意,失手扯下了他的扣子,他也没在意,只是愈加疯狂……”
纵然是淡漠如现在的黄婉儿,再忆起前日的情形也不由得打了个颤,眼底终于有了些许的惧意。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前起伏了几下,待到心情平复之后,抬眼接着道:
“前日事毕,他冷静了之后,果然发现了他衣服上少了一枚扣子。他顿时拉下了脸,训斥了我几句,因为他们安国公府看似风光无两,其实穷得很,他好不容易才得了那水云间的新衣服,却被我给弄坏了。”黄婉儿哼了一声,“活该,谁叫他非得穿着这衣服过来显摆!”
“听起来他很是宝贝这件衣服啊,可既然是做这种事,难免会有意外,他怎么会舍得?”云曦瑶皱了皱眉,打了个岔。
那安玉也不像是个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蠢货。
“因为我平日里特别,特别顺从啊,”黄婉儿眼里露出奇异的光,“每次我刚一睁眼,便自己去床上,将自己绑起来,任他施为,甚至有时候还会为他宽衣。”
“该不会……你之前一直是在忍耐,就是为了麻痹他吧?”容琅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直直地盯着她,背后有些许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