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省用他的亲身经历向我们证明了,一个幸运值为6的倒霉蛋究竟能倒霉到什么地步。
他被一众死不瞑目的头颅围着,甚至有一些张大了嘴的头颅挂在他的耳朵上,像是一个奇异的耳环,又像是死者在与他说着阴气森森的悄悄话,看起来颇为怪异,又十分的违和。
但很明显,荣三省并不是格外的关注这些,他惨叫的原因也并不在于此。
云曦瑶定睛一看,只见荣三省手中还有个小小的白玉瓶,那白玉瓶竟然是朝他脸这个方向倒过来,里面的液体肆意飞溅,泼了他满头满脸。
初步推测,这白玉瓶应当是他在朝着地面的方向紧急迫降失败后,打了数个滚一不小心便弄倒了白玉瓶,而由于他幸运值极低,这白玉瓶的倾倒方向正好是他那个方向。
那液体应当是带有一定的腐蚀性,泛着不祥的绿色,看起来就毒性不小,将荣三省的脸腐蚀得肿胀、鼓起并冒着奇异的泡泡,像是电影里演的怪兽,又像是云曦瑶曾在新闻里看到的,被硫酸腐蚀过的脸。
但这可比硫酸看起来更加的可怕,至少硫酸没有颜色,而这张脸上的颜色泛着不祥的绿色,都够得上精神污染的级别了。
荣三省的脸上仿佛是先被开水烫过,随后又被硫酸泼过,烫出了泡之后又挑开了鼓起的水泡,这开不算完,还得将那水泡完整撕开,于是整张脸坑坑洼洼,最后为了增加艺术效果,再泼上点绿漆染成绿色,营造一种恐怖效果。
一番操作下来,看起来就疼得要命。
荣三省的声音高亢而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撞完他之后便昏迷在地仿佛死了一样的飞鸟都被这凄惨的声音吵醒,可能是有点烦,顺势就调整姿势,对他翘了翘尾巴,很快便释放了“多余的自己”,像炮弹一样直接投射到他的脑门,正好是他之前被泼过的地方,那处还处于一个水泡破裂的状态,内里有着鲜红的血肉,没有皮肤保护的它刚一露头,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便被一泡鸟粪污染,染成了棕黄色。
也许还有些凉,正好与被灼烧的痛感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态势。
荣三省一直在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张大着嘴像濒死的鱼一样急速呼吸着,浑身抖若筛糠,可这分毫不能减轻痛意,却还带来了更加悲惨的遭遇。
云曦瑶眼睁睁看着那鸟粪顺着荣三省抖动的身形往下缓缓滑落,一路上又污染了一些新鲜暴露出来的血肉,很快便是一道棕黄色的印记留在荣三省的脸上,最终的目标竟是荣三省张大了的嘴!
画面有些惨,云曦瑶忍不住捂上了眼,一脸的不忍直视。
很快,云曦瑶便听见荣三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给噎到了,很快便发出了一声干呕,像是实在是被恶心到了,连疼痛都暂时忍下去了。
真是奇怪,他能面不改色地食了那般多的孩子的血肉,竟然还会对这个感到恶心。
她还以为他那张嘴什么都吃的下呢。
云曦瑶耸了耸肩,心下暗叹:果然,幸运值为6的倒霉蛋没有让她失望,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倒霉事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不明真相的其他吃瓜群众们也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身手非凡的荣三省,竟会在自己的地盘这样倒霉,似乎所有东西都在跟他作对。
“他这未免有些太倒霉了点?”容琅刚从墙上翻了个身下来,有些震撼,眼睁睁看着这一系列离奇似乎又看起来格外流畅的的事情发生,他着实有些惊异,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作了太多恶事,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呢?”云曦瑶心里一清二楚,脸上却笑眯眯道。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我们来讲倒是一件不错的事。”裴桓也飞身下来,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道,“此人武功高强,还深谙各种歪门邪道,若真要同他比拼一场,还真是胜负难料,即便有我二人联手,若是胜了应当也是惨胜。”
说罢,裴桓看了看那边一副若有所思的容琅,沉声道,“方才这瓶中的毒药,想来容侍卫若是不到最后一刻还真发现不了端倪,就凭这一点,容侍卫轻则受伤,重则性命堪忧。”
容琅闻言面色一怔,随即也沉下脸,看着对面的荣三省,眼神中散发着堪比数九寒冬檐上冰棱一般的冷意,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后怕。
是了,这白玉瓶也是荣三省意外被泼了满头满脸后他才发现,也就是说,之前若是荣三省趁他不备,将这一瓶洋洋洒洒都泼向他……如今还真是胜负两说。
容琅想到这面色一厉,手中佩刀轻翻,在昏暗的密室中显得颇为明亮,他一步一步朝着对面走去,眼里泛着杀意。
此人不能留。
荣三省已经知道了他身在此处,若是他一不小心侥幸逃脱,将这消息送回到他那主子手上,他便永无宁日了。
若是他逃不了,被大理寺带回收押,容琅都可以想象到,这荣三省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定然会将他的真实身份报出来。
一个邻国的皇子,竟前来做天盛公主身边的侍卫,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