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是中了毒?”云曦瑶一惊,“莫非他们不是被一刀毙命的?”
“不,殿下,”老仵作却又是摇了摇头,“所有人的致命伤都是刀伤,可他们在受刀伤之前还中了毒,这种毒并不致命,但是却会让他们失去行动的力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云曦瑶恍然,“他们先是被毒药麻痹了身子,不能反抗,之后才被杀身亡。”
老仵作点了点头。
得,这下子似乎更能确定是夏铭做的了,夏铭平日里没什么机会去习武,而武功半吊子的他杀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这样,先是下一把毒,然后再一刀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但是,还是这个问题,为什么他要杀人?
“国公,最近夏铭与府内可是有什么矛盾?”云曦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定国公。
定国公一愣,随即认真回想了一下,答道:“铭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他终日里看着嬉皮笑脸的,虽然总是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但事实上并没有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故而我们也就由着他去。”
“对了,”定国公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云曦瑶道,“最近只是有一些小矛盾,整个府里都不太喜欢他带回来的那个洛枫,不愿意他呆在府中,可是铭儿固执己见,坚决不让他走,为此甚至还与我们吵过几回,甚至还一怒之下出去住了几天。”
“不喜欢?”裴桓挑了挑眉,“为何?”
“唉,主要是觉得那人实在是过于……不讲礼数了些。”定国公无奈道,“那洛枫顶着一张不算难看的脸,一开始是挺受喜欢的,谁承想他却总是在府里逛来逛去,不小心碰到了人,还口吐脏字,甚至有时候还会跑到姑娘家的院子里去,碰到了姑娘还嫌人家事多。”
说到这,定国公叹了口气,“到底是市井里的人,总是改不了那副市井气,看着就惹人心烦。我们定国公府百年的家风,却偏偏被这样一个人给搅和了,若是惹出些别的事,总归是不好的。”
原来如此,云曦瑶眯了眯眼,那天她确实是看到了洛枫,瞧着也是个不拘小节的。
定国公府总归是个簪缨世家,百年的传承令他们的家风或多或少有些传统,终究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人,虽说出了个夏铭这样传统意义上的怪人,但是骨肉血亲之间好歹包容性会强上一些,可是对于洛枫这样的外人就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夏铭或许是跟他惺惺相惜,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懂他的同类,他自然是不想就这么断了来往,况且听描述他是个重侠气的人,若是让他抛弃了自己的兄弟,岂不是正好与侠义相违背?
但是,云曦瑶想,她又得加上一个“但是”,正因为夏铭身上的这种侠气,他才更不太可能用这种阴损的方法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灭门。
灭的还是自家的门。
没有哪个话本子上的大侠是为一人杀众生的,也没有哪个大侠是先把人毒倒,再一刀毙命,最后逃得无影无踪的。
这很不合理。
而这样的矛盾也够不成杀人的动机。
云曦瑶叹了口气,感觉这个案子不管从哪里看都充斥着矛盾性。
“那个洛枫……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定国公府里乱逛?”容琅突然发问,他眯了眯眼,“一般人在得知自己寄人篱下的时候总该是小心行事吧,可他的诸般举动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安分的,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是踩点?”
其他人听后一愣,后知后觉地也觉出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也许……他是仗着夏铭的放纵?”云曦瑶皱了皱眉,“或者他本身就不拘小节?没见过定国公这样大的宅子所以想逛一逛,看一看?”
“殿下,再不拘小节的人也该清楚自己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容琅不赞同道,“否则这就不叫不拘小节,而叫不懂事了。”
“以及定国公府中的人与夏铭因着他这件事闹得沸反盈天,都到了离家出走的地步,他就算再迟钝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吧?不说道歉,至少也该收敛一些了,可是国公,”容琅说着又转向了定国公,问道,“之后他可有所收敛?”
定国公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还是我行我素。铭儿离家出走那次以我们的妥协而告终,好不容易劝回来了,他还跟着铭儿一起回来,在那之后却还是在府里乱逛,有一回都逛到我那书房了,还好后来被拦下了。”
“这就是了,”容琅露出了然的神色,“都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般人都不会再继续下去,可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说了,就算对于定国公府心生好奇,可是住了这么长时间,总该习惯了,这种情况下还是如往常一般,这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容琅说到这眼神一厉,“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逛定国公府?是有心还是无意?”
“以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接近夏铭?又或者,他是为了什么而进了定国公府?”容琅沉声道。
他说完之后,全场一怔,感觉他似乎抓住了某些关键性的因素。
“所以,你的意思是,”云曦瑶有些惊异,“那洛枫的嫌疑也是很重?有可能他的动机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