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顾冯氏当即吓白了脸,连连往后退,若不是身旁的婆子眼见上前扶了一把,就直接摔进水田里的。
“滚你喵的蛋!老娘可没有你这种腚儿都没洗干净,一天天的尽想着勾搭男人的骚狐狸儿媳!”顾方氏一边骂着,一边将皮鞭子直接抽向还在水田里的顾二哥。
顾二哥倒是想躲,怎奈此刻他的两条腿完全陷进泥里,根本躲不开。
“顾承策,你可真是老娘的孝顺儿子,打小老娘就没让你吃过苦,下地种过一天田。结果咧,转头的功夫跑老冯家当孝子贤孙,老冯家的都死绝了?”顾方氏见顾二哥想躲,手里的鞭子挥舞得更精准且用力了。
“老娘活了四十多年了,还没享过啥福,隔三差五地却要受你这骚狐狸婆娘的气,搞得老娘天天虐待她似的。你可真是老娘的孝顺好儿子啊,还给老冯家找来婆子伺候!”
……
顾二哥生生挨了顾方氏十几鞭子,没一会儿功夫,身上的短打全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印。
坎头村村正有些于心不忍,本想上前阻止,直接被顾方氏一皮鞭抽退了。
“一边凉快去!今个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止老娘亲自收拾自个儿的不孝子!”
还别说,在大启这边,爹娘打骂子孙,尤其将不孝子孙打死,都不会判重刑,最多也就是服劳役三年。而劳役是可以用银钱折抵罪过的。若是子孙忤逆爹娘,那就是不孝,这惩罚就重了。
顾琬说不上这般是否是糟粕,反正这一条律法,前前前朝时便定下来了。哪怕王朝几经更迭,大致内容都没有太大改变。贯彻的中心思想就是“三纲五常”中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顾二哥开始时,还能咬着牙硬挺着不吭声,可十几鞭子挨了下来,就再也忍不住了。
顾琬悄悄地来到顾方氏跟前,拉了拉亲娘那衣袖,只轻声提了一句:“阿娘,你再打二哥,回头请大夫瞧伤,需要的药钱就更多了。”
顾方氏可算停了手,却白了顾琬一眼:“这种不孝子打死了更好,一张破草席一裹直接丢乱葬岗!费不了多少银钱。”
“阿娘,您不心疼二哥,总不能让显儿跟小蛋没爹吧。成子前两年不就因为大哥没了,没少被其他崽子欺负嘛。”
顾方氏眸光闪烁,情绪可算是平静了不少。顾琬乘机将顾方氏手里的皮鞭子没收,转手丢给了田牙纪。
顾琬不知道这一次她亲娘是否还能原谅二哥,再浓厚的爱只怕也经不起这一次次的闹腾吧。
顾方氏侧头看向田牙纪,直接道:“麻烦老田你量地了。”
田牙纪赶忙招呼人帮忙,将附近几块田地重新测量。其中自然还有冯家为了将冯进宝这个唯一儿子从衙门里捞出来,不得不卖掉的祖传田产。
结果这一测量不要紧,冯家果然不老实,竟然偷偷挪动标识。
就在坎头村村正的支持下,准备重新定位标识之际,冯家的人终于赶来了。
这一次顾冯氏的亲爹亲娘,犯了咳疾的冯老爷子,扭伤了腰板的冯老太太,步履矫健的赶到了地头。就连打折了一条腿,必须好生休养的冯进宝,也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柱着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