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再次来到了静郡主的木屋内。
“咔吱!”一声。
紫嫣把门关好,等在了门外。
李唐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又看有桌上还有上好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静郡主依然靠在床上,但她的床下已经有齐王府的木匠们给她做的轮椅了,崭新的,有轮子,非常漂亮。
她靠在那,清瘦的脸庞没有血色,双眸闪动着多了几分神色,这一次没在看着窗外,而是看向了李唐,看他还是上次的模样,一直吃东西没有开口。
她沉了一口气,这一次她率先开口说道:“是长公主做的。”
直奔主题。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题,也没有什么寒暄。
李唐同样直接,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吐字不清的说着,“我知道,不用你说。”
“我知道,你知道,你让公孙羊把刘金彪这些年杀的那些官员名单都写上了,虽然不齐,但已经足够够用,而后你又让谷大勇拿着名单下山去调查了一番,这些官员生前基本都是对长公主不利的,有一些就是曾经弹劾过长公主而被罢免回乡的,这不难调查,所以你回山没多久,就判断出来了,是长公主养的这批马匪。”
项静极为冷静。
李唐这才瞥了她一眼,道:“果然我所做的一切,你们都在监视,都一清二楚啊。”
“不,是我早就猜到了,赵皇后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可能予人把柄,她们赵家虽然权势熏天,但依然只是外戚,陷害皇亲可不是小罪。皇帝若翻脸,他们是挡不住的。所以不会这么做。主要是也没必要这么做呢。秦王可以这么做,但他背后是皇帝,皇帝默许了他是继承人,他更不敢轻易乱来,被赵皇后抓到把柄,他同样是前功尽弃,现在的局面是这两方都在互相盯着,剑拔弩张不敢乱来。唯有长公主,敢胡作非为,养一批马匪为自己杀政见不和的官员以及她想杀的人。”
项静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唐这才放下糕点,正眼看向了这个女人,冷笑道:“我笨的绕了一大圈,才想起通过刘金彪杀的那些官员这条线索找到了长公主,而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啊,这样不就省的我们来回乱跑了?还是说,你知道是长公主后,就认为你们齐王府翻不了身了,所幸自暴自弃,什么都不说了,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和我说这些啊,真逗。”
若是平常有人和自己这么说话。
项静肯定早就送客了,但此时此刻,她长出了一口气,忍住了,继续缓缓说道:“我的家人都在为我父亲的性命而忙碌,不惜任何代价。我不想在袖手旁观,所以我是来求你的,希望你能试着去做,让他们看到希望,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感觉,我还是必须做我该做的了,我求你了。”
她咬着牙,抿嘴嘴唇,双眸通红,似乎要哭一般。
李唐哈哈大笑,“我的静郡主,你当你是谁啊,你求我了,我就得去救你爹啊,你以为你是活佛啊?哼,多危险你自己很清楚,我凭什么去,就为了那一声声郡马爷,我还真不稀罕。你不挺厉害吗?你自己怎么不去啊,你亲爹,你不救,求我救,就这态度?那我如果我去了,我真是溅到骨子里了。”
随后,就准备出去。
结果他刚一转头。
“呼啦!”一声。
项静从床上一滚而下,匍匐在了地上,随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跪在了那里,喊道:“这样够吗?不够,你随便提条件,我都答应。”
她干瘦的身躯,残废的双腿,执拗的眼神下,充满了力量,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甚至要匍匐跪倒在自己面前。
李唐着实惊了一下,也见不得一个残废的姑娘这样,只得将她重新抱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轮椅上,叹道:“我也是气话,别当真。”
自顾自的再次坐下了。
项静并没有自我委屈的哭泣,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话,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比你早知道是长公主,我曾经想过,感觉是秦王和皇帝,秦王知道了赵皇后的计划,知道自己要输,就去求了太后,太后求了当今圣上,圣上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出的手。因为一切太快了,根本不容我家多想,结婚当晚就被抓了,隔天一早就被流放,又一晚就被马匪劫持,我感觉长公主未必有这样的能力,只有圣上才行!是后来,你一点点的去探查,一点点的去找寻答案,我才意识到了,不是秦王,而后想通了,就也意识到了,是长公主,这也是我一开始心如死灰的原因,我也是刚刚猜到的。”
李唐重新坐下,挥手冷冷说道:“不用恭维我,你长在皇族,从小就看着这些皇族们争权夺利,你比我早知道,我不会觉得丢人的。你就说吧,你找我来,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不会只是这些屁话吧。”
这些都是开场白,都是已经知道的,没必要在聊下去。
后面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清楚,项静找自己,绝对不会只是用话求自己,她多半是想到了什么,要告知自己,因为这个女人,傲娇的厉害,不会完完全全的跪倒在自己面前。
果不其然。
项静笑了,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对,我是有话和你说,这话得从三年前说起,这事或许可以帮到你,帮到我们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