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乃是楚国最重要的通商口岸,原本泉州的海上贸易极为发达,支撑着楚国四分之一的税收。奈何,几十年前,海盗猖獗,商船屡屡被劫,甚者敢于侵扰内陆,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朝廷下令绞杀,却是无能为力,再加上楚国最怕的还是北面的金国,国力不足以支撑两面对敌,所幸,就禁海封关,在陆地上绞杀来犯海盗,海中之事就不管了。
海中贸易,也自此停止。
阮阿蛮在秦淮河畔这么多年,是见过一些泉州客商的,都在抱怨此事,泉州的生意几乎折损十中有九。
现在的泉州商人,只得和海盗合作,做些小买卖苟活。
泉州城早已不复当年。
阮阿蛮没曾想到的是这二位居然是想劝说当今圣上打开海禁,这可是件天大的事了。
阮阿蛮拿起了美人扇,捂嘴哧笑着问道;“海禁打开,海盗们必然蜂拥而至,到时怎么办啊?镇海节度使手下的那些兵船,可以抵挡?”
“不一定,但我们这些商户已经想好了,可以自家建造护航船队,与那些海盗搏杀,赔本的买卖没人做,杀头的买卖必然是有人做的,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李唐有理有据的说道:“这几十年来,泉州生意一落千丈,海盗们也一代换了又一代,早已经不复当年了,剩下的一些小海盗根本不足畏惧,只要打开海禁,我泉州必然能恢复到往日之盛况,到时朝廷多了税收,就能征兵舰船,海盗们自然更不敢来了。”
他又语重心长的说,“几十年过去了,该开放了。”
阮阿蛮轻嗔一笑没有开口,美人扇遮面,似笑非笑的喝茶,还捏起一点糕点,送入口中,轻轻咀嚼。
李唐继续说道:“答应姑娘的,我们一定办到,到时我们泉州所有商户必然也都记着姑娘的好,姑娘所做之事也是积德行善之事,必有福报啊。”
“我可不管那些!”
阮阿蛮修长雪白的脖颈高高扬起,笑嘻嘻的果然是吃透了二人,也不提条件,就是等着李唐提。
只不过她的三寸金莲小脚,又从裙摆里冒了出来,笑嘻嘻的得意晃动,娇羞诱人的晃动着男人们的心弦。
三寸金莲不迎一握,这才是阮阿蛮真正的芊芊妙手。
李唐不好此道,只是偶尔扫见,反之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来时其实想好了,委曲求全一些,争取把事情顺利谈下来,不要多生事端。
他们此刻的真实身份还是不好闹得太大的。
但此刻,他感觉这是个无底洞了,不能在往里钻了,在钻反而会被她死死抓牢。
他想到了米香香的话,万事都是可以谈的,这阮阿蛮就是个纸老虎。
米香香和阮阿蛮斗了这么久,这话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是早就看透了阮阿蛮这个人。
他便沉默了一会,便话音一转换了一个套路,朗声说道:“反之,您若不帮我们这个忙,我们泉州商人的财力,必然可以把其他花魁捧的更高,米香香只是一个简单的列子,梅忒丽,柳朵朵,亦或者其他清官人,都可以踩在你的头上,到时千金一笑楼可就真的要关门歇业了,秦淮河畔的四大花魁,就也没你的名字了。”
“你敢威胁我!?”
阮阿蛮惊了,万没想到话音一转变成了这个,玉葱似的指头指着李唐问呢,“你们俩,到底谁说话算数。”
“他!”
公孙羊立刻起身,让开了位置,如奴仆般站在了身后。
李唐大模大样的坐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泉州商人等了几十年,不差在等几年,就怕阮大家您的一世英名会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消消磨干净,到时姚广就算来了秦淮河畔,恐怕也不一定在来看阮大家你了,江南女子还是很多的,三寸金莲的小脚,固然迷人,也不是阮大家独一份的。”
“你!?”
阮阿蛮修的脸颊一红,立刻收回自己的三寸金莲,咬牙的越发恨这个黑炭头。
自己这三寸金莲可是秦淮一绝,如自己的妙手琵琶一般天下无双,你居然如此去说,又羞又怒,咬牙嗔道:“我与姚广那厮的情意,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而这秦淮河畔知道姚广所住何处的却只有我。”
李唐哈哈一笑,“整个金陵城呢,我这面镜子,何止千金,我以此悬赏,我想还是有人知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