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他清理!”她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们去多烧些水,请帮我去给他买身深色的长衫长裤,还有腰封,里面的也全部要买新的!”
她转头又将他细细看了一遍,继续道“买大一号吧,他现在有些浮肿了,以前的尺寸穿不了,会勒着他的。
鞋也要那种他穿惯的底厚些的,我来不及现做了,尺寸我写给你们。”
说完她就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素帕和半支炭笔,将门做底,立在那写起来,一笔一划很是认真,写完还确认一遍才递给他。
“钱算我借的,让我小弟还给你。”她此时还惦记不欠人情的事。
毛俊被深深的震撼到了,这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呢?他从未有过,今日却看到别人的,竟感觉到何为凄美,他很为白侍卫感到遗憾。
这些他准备自己亲自去买,安顿自己人看好院子,去打水烧水的,都妥当后,他对她说了白侍卫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才离去。
那是唐萧逸着人送过来时一起带过来的话,他觉得她得知道,合上那句话,他希望她不要怨怪白侍卫,他活的很不易!
“他离去时眼睛对着南边的天边说了一句‘我尽力活了’才去的。”
毛俊离去后,大家都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来,只有她还站在原地,渐渐的她捂紧心口,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无声的用力哭喊,仿佛死了的心终于在死后才传导出了疼痛。
胀裂而拧缩的痛感几乎令她窒息,她缓缓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握紧他已经有些僵硬冰冷的双手,撕心裂肺!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已死的心,像是此时才觉得安稳,她嘶哑的嗓音缓缓出声,“你知道吗,我已经无法活了!”
身下冰冷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回应,她陷在无尽的绝望中,做着自己追随他的决定。
突然,一缕微风从半掩的门外缓缓进来,像是轻抚像是叹息,抚了抚她的散乱的头发。
不久后敲门声响起,“水烧好了,我们这会儿就把水和盆都端进去。”
话落,她起身走过来,指挥大家将一应物品放在她指定的地方,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将门从里面关起来……
一炷香过后,毛俊带着衣物快速回来了,他看到大家都守在门口,明白里面已经开始清洗。
“衣物按照你的要求都买回来了,你——”话还未落她开了门缝。
“谢谢你,给我吧!”不容反驳,接到后她就将门又关紧了。
又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打开门,抱歉般的,侧身指着地上的一应物什,“麻烦你们了。”
大家没有再让毛俊指使,都直接进屋端起地下的水盆,水桶等物,起身看了眼干净着装静静躺在那里的人,转身出屋。
“这里有木桶吗?洗澡用的,我也想洗洗。”她有些不好意思,应是觉得过于麻烦他们了。
“有的,我叫他们再烧些水。”
“没事,我自己可以,今晚我想给他守夜,明日我想知道最后对刺客的判决。”
“行,明日结果出来我着人来告知你,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买。”
“吃烧饼吧,要两个。”
“好,那你先洗吧,买回后都会放进厨房那里的。”
“谢谢了!”
毛俊安排院里守着的人警醒些,他以为就这样了,安顿后日接收他定的厚木板的棺材,就匆匆回去了。
他从后门回去换身装扮才出来找了贺泉他们,将今日之事细细讲了,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震撼。
他的话也带动了其他人,大家全部沉默了,毛馨和蕾儿已经泣不成声,都是花样年华,虽不能体会她的心情,却能被这故事完全感动。
“你明日派刘婆子过去照顾她吧,最近就让她守在那里,她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身边带她弟弟。
白厚凡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找个风水宝地厚葬吧,姑娘若是知道一定会这么做的,他的罪业已消!”
贺泉沉重的说出这番话,他明白姑娘的计划里从来没有白侍卫离世这件事,姑娘一直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半生的。
现在落得如此,他还不知道怎么向姑娘报信,人已找到却不全了,再说他也实在死的憋屈。
这么想着他抬头看向已经黑沉沉的天边,“也许他并不觉得死的憋屈,而是解脱了。”他突然悲凉的道出这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