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仓生怕徐玉瑱昏睡受惊呆傻,赶紧再喊。
这下徐玉瑱彻底认清现实,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只不过活在了眼前老头‘儿子’的躯体内。
面对这样的结果,徐玉瑱波涛起伏的心快速平缓下来,同时,前世孤儿的身份让他渴求家的温暖,顷刻之后,徐玉瑱在躯体本能促使下,伸出柔弱的胳膊,抱住了徐震仓。
“爹…”
反观徐震仓,他年过五旬老来得子,历经先前的惊吓事,早就心脆无比,现在总算看到儿子醒来,徐震仓自然是泪泣如流,一时间,这一家三口相互拥揽,哭做一团。
足足半刻功夫,徐震仓才抹着鼻涕眼泪止哭转笑。
“孩儿她妈,咱儿醒了,这是好事,这是老天不断我老徐家的香火,还哭个甚,赶紧去给我儿做些肉汤,好好补补!”
“哎…当家的,你等着,我这就给咱儿做!”
徐张氏赶忙起身,急慌之余,险些被门槛绊倒。
床上,徐玉瑱看到这一幕,赶紧道:“娘,慢些,慢些!”
说着,徐玉瑱就要下床。
徐震仓却拦手道:“儿啊,你要作甚?给爹说,爹给你弄!”
“爹,我这酣睡了许久,身子骨都躺酥了,得起来动动!”
纵然徐震仓老迈脸丑,可那股子印在血脉中的亲情让徐玉瑱心无隔阂,徐震仓呢?眼里心里全是儿,自然事事顺依。
随后徐震仓牵着徐玉瑱下床,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徐玉瑱来到门口。
放眼望去,庭瓦屏墙,古宅老树,加上漫天大雪,时不时的梆子声,徐玉瑱知道…自己新的一生就在这个不知明的世道走下去。
入夜,风更重,雪更沉,可在徐家的宅院里,笑声灵耳,暖意如阳。
桌前,徐震仓仔细的拨拉着账本,由于儿子醒来,能吃能喝,能笑能动,可把他乐的思绪飞扬,连带拨拉算盘子的手指都灵活许多。
“这狗日的雪灾虽然闹的贼乱连连,可咱家这回还真捡到大便宜了!”
一通笑声脱口,旁边正在为儿缝补皮袄的徐张氏搭腔:“当家的,捡到啥大便宜了!”
“孩他娘,今儿个弄回来的一车货,正常市价大概在七百吊钱,可我趁着灾情硬是用三十吊钱收回来,等到收拾完,按照上中下三等筛选,卖个一千吊钱不成问题,你算算,这得多大的利!”
虽然徐震仓算盘打的清楚,可徐张氏却不怎么感冒。
“当家的,我就盼着雪灾赶紧过去,咱儿不再有事,等到开春,寻寻县里的大人,送咱儿入学堂,要是学出个名分,老徐家也算亮招牌了!”
听此,徐震仓放下账本,转身探头瞄瞄里屋桌前的徐玉瑱,从背影看去,徐玉瑱正在翻看竹简。
于是徐震仓回身靠在徐张氏跟前,笑呵呵道:“你说的对,我一身铜臭,咱儿聪慧,谁人不知?要是让他走商路,那就造了孽,所以我一准想法子送他入学堂!”
当徐震仓夫妇自顾畅想着徐玉瑱以后的前途道路时,徐玉瑱却在桌案前看竹简看到生迷。
虽说徐玉瑱原有的记忆不识这个时代的字,可身躯原有的小家伙还真无愧神童俩字。
一眼竹简内容,徐玉瑱竟然把经纶古语认的真切,连带意思也在转眼间融会贯通,说是大脑里有个翻译机都不为过。
当然这竹简的经纶落款是北秦燕州学府,先不说燕州学府是哪?单单北秦意指哪个朝代?徐玉瑱想了许久都没有弄清楚!
“难道是战国?不对,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那时秦朝在西,怎么能叫北秦?就算统一了,也叫作大秦…该不会是南北朝?也不对,那时北面是北齐…真有北秦,也应该是五代十国,可五代乱糟糟的像个菜市场…都是混战中凭刀子立国的莽夫,蹦跶不了几年就炸锅了,又怎么会费劲巴力的建立学府?”
最终,徐玉瑱一通琢磨也没弄清楚所处的朝代。
或许是累了,他放下竹简,双臂环颈,仰面叹声:“好复杂的离奇事啊…”
不成想这话让身后的徐张氏听到。
“儿,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