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震心言辞,瞪着咫尺凶目,翁离脑门上冒出汗水。
不过徐玉瑱已经冲上来抱住铁肇的胳膊大呼。
“铁叔,万万不敢乱来,大人只是一时人蒙蔽双眼,遭人利用才错抓了苏老爷,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大人,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愧对了伏大人对我们的信任”
如此正话反说,翁离的态度快速转变,连带多看了身旁小儿两眼。
至于铁肇,他看似寡言少语,为人狠劲,实则内心清明。
一息不过,铁肇松手翁离,后撤跪地请罪:“大人恕罪,方才我昏头失控,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降罪责罚!”
面对辗转陡变的局势,翁离若说不怒不恨,那他自己都不信。
只不过跟前的小娃子实在出人意料,单单那番话就不一般,况且翁离自己也有感觉,虽然和苏靖烨谋划行事看似顺利,可商道中人多以狡猾奸诈著称,真要他彻底相信苏靖烨,那也不可能。
于是再三考虑后,翁离暂且忍住铁肇的冒犯,转身坐下。
顷刻沉息,翁离冲徐玉瑱道:“你个小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求大人饶恕苏靖州!”
“不可能!”
硬声脱口,恨意涛涛,足见翁离的妒心有多强。
一旁的伏少安想劝说什么,徐玉瑱却抢声:“大人,常言道铁可铸剑,亦能造犁,现在苏靖州就是一块混铁,您不饶他,几如浑铁成剑,锋必向您,您若饶他,自然铁化成犁,受用于您,这其中的轻重利弊如何想必大人自己就能品出来再者苏氏商行,百年家业,一旗三立,覆盖辽东各行,如鼎支撑,要是鼎少一足,平衡尽失,苏氏大乱,波澜汹汹,大人的治下肯定会出现更大的乱,那时利用大人权势得胜的家伙一举跃身称主,还会再听从大人的命令么?”
“这”
声疑腔长,可知翁离已经被说动了。
对此,徐玉瑱再加力道:“大人,人心贪婪似蛇吞象,唯有各方均势才符合大人您的利益所以您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跳出奸人迷雾,稳固自身,驱用苏靖州为锋刃,破开雁门郡灾后百废局面,这才是上策”
话转三巡,翁离气息逐渐平滑,须臾思量,他沉声:“你又凭什么认为苏靖州会听我命令?现在借粮,他已经扫了本官的脸面”
“大人大雪天灾,整个辽东受袭,雁门郡富豪几十家,您偏偏冲苏靖州借粮,这事苏靖州怎么会不多虑?当然他先前得罪您是因为私,后受恩于您还是私,私情在前,宽恩威惩在后,苏靖州又怎会不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家业,一定会支持您,那时苏氏三房的所有产业还不都是您的臂膀助力?”
说完,徐玉瑱抱拳恭礼,红目沉息。
他知道苏靖州能不能活就在这眼前郡守的一念之间了!
数息之后,翁离突然放声大笑:“有意思,果然有意思!区区一介小儿,竟然能想到这种地步实在亮了本官的眼!”
听到这么一句,徐玉瑱吊在嗓子眼的心瞬间下落,跟着他连连拜谢。
“多谢大人恩宠日后小子必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眼看翁离态度转变,伏少安赶紧开口:“大人,除了刚刚徐玉瑱所说有几事下官还请大人决断!”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