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一眼就从曹无义脸上看出状况
错身离开前,长顺低声:“掌柜的放心,我记着您的好,待会儿得空您在前面的茶摊等我!!”
这话入耳,曹无义的心思再度反转。
等到长顺和不远处几个提溜吃食的伙计离开,曹无义立刻绕了一圈往西面走去。
此时,西边的路口附近,徐玉瑱正蹲在树底下琢磨。
“铁叔,你说这苏靖烨可真有意思他和辽东的大都督到底啥关系?竟然把北运的粮价压到那么低,转过头来再从营州、平州、安州三个地界搜刮补缺,真是祖坟爆炸冒黑烟的混蛋,我都怀疑他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万一有人憋不住怒气,来个夜黑风高杀人夺命,他可就歇菜了!”
笑呵嘲弄,铁肇应声。
“当年我跟着夫人进入苏三房,那会儿的苏靖烨还只是刚刚执掌典当行的族氏白丁汉,可谁成想两年不到,苏老太爷突然病故,跟着河运一行也交给了他!”
“还有这事?”
徐玉瑱一愣:“如果看看苏靖烨现在的做派,照你刚才的意思,我都怀疑苏老太爷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你也这么认为?”
铁肇反口一句,徐玉瑱眉挑三分:“我说铁叔你刚才可清清楚楚的说了‘苏老太爷突然病故’试问,这世上的事是不是只要牵扯上‘突然’俩字,那潜在意思就是有问题!”
“玉瑱,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和夫人那会儿说的一模一样,不过苏三爷顾忌族氏血亲关系,压下了夫人”
“啊!”
一惊跟着一惊,临末了徐玉瑱都有些激动:“铁叔,难道这是老天爷给机会,如果他苏靖烨真的有问题,只要这次粮道的事被我抓住机会,你看我怎么整死他!”
“小子,才一会儿没见,你又要整死谁!”
话起话落,曹无义从小道方向跑来。
徐玉瑱缓了缓神,道:“自然是整死狗东西不过那是后话曹掌柜你那边怎么样?有啥发现没!”
“发现肯定有,只是”
曹无义摸着徐玉瑱的脑袋:“你小子别再叫老子掌柜了听着扎耳!”
“我习惯了!”
“习惯个屁,往后你就叫我曹叔,或者曹师傅都行,反正老管家让我带你!”
明明白白的交代,徐玉瑱只能顺从:“成,以后就叫曹叔,行了吧,师傅!”
“兔崽子!”
笑骂一声,曹无义一改正经样:“刚刚我碰到长顺了!他的意思像是有话和我说!晚会儿我在赶集的东路口茶摊那等等看!”
“长顺?会不会有诈?”
徐玉瑱立刻反应,曹无义摇头:“不像有诈,在南街号的一众伙计里,长顺是最踏实的一个,也是死心眼人!当初我带他入行,这份情他忘不了!”
“既然曹叔有把握,那咱们把长顺当做一个踏点,不过”
说到一半,徐玉瑱冲铁肇道:“铁叔,你得留点神,万一有眼线什么的你立马结果掉他们!否则肯定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放心,我知道该咋办!”
三人合计完,立刻赶往茶摊。
余家村的大晒场附近,稀稀拉拉搭了几个窝棚,泰丰号的伙计们暂时就住在这里。
长顺几人买回来干饼以后,安宝胡乱翻了几下,道:“柜上支出的银子就买了这些玩意儿?连点荤腥都没!搞什么鬼!”
其它几个伙计都知道安宝的德行,老老实实低头,长顺身为跑堂伙计之一,没法避开老搭档的糟践,只能赔笑:“宝哥,不是不买肉,实在是这地方太穷,一个赶场集市上压根就没有卖肉的户家,就这些饼也是瘸子里挑将军,好些摊子都是谷糠糙粮,那东西吃了能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