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藏粮车的林子里,徐玉瑱乐的美滋滋:“现在口风已经吹出,明日营州成就得起浪!”
“小子,你打算怎么做?距离宋濂的五天之约还有一天,如果明日不去要粮,怕是他们自己就开始动手了!”
李德鹊提醒:“再说了,你还有多少钱?两千石,又有四千两,外加六百两的私钱,这事你可得琢磨好!”
“李哥,明天,我打赌明天绝对有银子送来!”
徐玉瑱说的信心十足,李德鹊不解:“我只是听江哥的话来帮你,事情一结束,我立马走人!你爱咋咋地!”
胡乱一句,李德鹊转身靠在粮车下继续睡,徐玉瑱笑笑,冲铁肇说:“叔,咱俩进城!”
江城子的宅院。
入夜,江城子回府歇息时,徐玉瑱出现。
“小子,听说你在阳城闹腾出状况了!”
“江大人,您的消息真灵通!”
徐玉瑱笑呵呵的坐下:“眼下我们已经挑起风声了,明天营州城的街面上就会出现各种流言蜚语,那时就劳烦大人了!”
对于这种状况,江城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高兴的原因是徐玉瑱做事出人意料,确实打破了粮价暴涨的局面,为官府下一步行动给出了相当完美的理由,可话说回来,担忧的原因同样不小,那边是徐玉瑱的能耐与做法很容易挑起更大的风浪,甚至于他自己就是一个难以控制的因素。
片刻迟疑,江城子没有多说什么,冲家奴低言几句,家奴转身出去。
大概有个两刻,曾亮急急跑来。
“大人!”
“依照我之前的交代,明天一早,你就去府衙!完事以后跟着徐玉瑱,一直到事情结束为止!”
“跟着我?为何?”
徐玉瑱不解最后一句,江城子道:“你这么搞,但凡有一丝疏漏,那些人都会宰了你!”
“谁要宰了我?”
“到时你就知道了!”
说罢,江城子起身歇息,徐玉瑱和曾亮离开府邸。
次日一早,曾亮先去了府衙传话,督邮钱明亨对于近来的严查私售情况并不怎么感冒:“行了,本官知道了!你暂且回去,稍后我会派人去看看!”
面对敷衍,曾亮没说什么,徐玉瑱心里也清楚,离开府衙,徐玉瑱道:“既然官家没那个意思,那就让他们继续舒服,从现在开始,劳烦曾大哥带几个人假作官家的差役,四面察办,切记光察不办!”
曾亮明白什么意思,立马照做。
丰瑞号。
辰时三刻开门,只是让掌柜卢儁稍感意外。
“怎么回事?就这几个人?”
瞅着门外稀稀拉拉买粮的人,伙计道:“掌柜的,听说和盛那边也开始卖粮了,一升的价格比咱们少五钱!”
“哟呵,和盛那些龟孙长能耐了吧!”
卢儁叫骂一句,立马去见陆肖鹤,陆肖鹤也是倍感意外:“不应该吧,难道昨晚上府衙的人没有动手?”
自顾嘟囔,卢儁不知什么意思:“东家,这和盛摆明了和咱们对着干,要么咱们也降价?”
“不慌!”
陆肖鹤道:“容我去看看情况!”
相较于丰瑞的稀松生意,和盛门口就要热闹不少。
“乡亲们,俺们东家大发慈悲,一升三十五钱,量少量少,卖完就关门,赶紧来吧!”
在伙计们的呼声中,原本都去丰瑞买的百姓全都转来这里,短短一个时辰,和盛就卖了一百多石。
屋里,韦笑快速盘算着库仓。
“这么下去不行!”
自顾琢磨片刻,韦笑合起账本去见石定山。
只是情况已经超出韦笑的考虑,后院,石定山刚刚得知阳城的事。
“你所说的当真?”
“老爷,小的叔叔昨傍晚来了营州贩货,他就住在我们家,亲口说的”
伙计说的硬实,石定山摆摆手,退下伙计,跟着韦笑上来:“老爷,这是怎么个情况?”
“谁知道呢!”
石定山露出疲惫的样子:“才几天功夫,阳城那屁大点的地方竟然也开始闹腾了,一升粮三十钱,比咱们这还低,怎么着?所有缺粮的都缺到营州城了?”
“老爷,我刚算了下,咱们二两八从李福手里弄来的货,除却府衙的贡钱,剩下的就算全部出售,利润也少的可怜,最关键是卖不了几天!倘若阳城那有私贩运粮回来,我倒想一试”
对于这番建议,石定山撂出了关键一句:“就怕有诈啊”
俩人议论时,门外的伙计又跑进来道:“东家,掌柜的,刚刚府衙来人了,说是清查粮食!”
“该死的”
石定山叫骂一句,起身赶往前铺。
屋里,曾亮与几个衙役模样的汉子四面翻看,伙计们都不敢吭一声。
“几位官爷,这么早就来小店捧场啊”
韦笑发话,搅和起氛围,曾亮瞟眼,道:“你们这粮食哪来的?”
“官爷,我们这都是陈粮,你一看就知道!”
“陈粮?”
曾亮伸手抓了一把闻闻,又捏捏,确实有股子潮气。
于是他冲石定山道:“石东家,最近严查私贩,你们都注意点,别到时查到身上,否则就不好看了!”
“官爷放心,我们一准不会那么做!”
石定山附和:“不过我们刚刚听闻旁人说,阳城的粮价突然下降,这会不会是私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