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对峙,苏霓崟突然笑声:“徐老弟,用的着这样么?”
蓝啸闻声收剑,铁肇跟着放下杀器。
徐玉瑱起身给苏霓崟倒了杯酒,道:“苏公子,你这态度可让我心里感到害怕,难不成接下来咱们除了在商道上相争外,还得用些别的办法比比?那可有违苏氏大族的风范!”
“徐老弟说的在理,只是有些时候得用些非常办法!你说对吧?”
苏霓崟话里有话,徐玉瑱稍加琢磨,不再多说其它。
“苏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正式接下你的战书,希望过些日子还能在这里与你同饮!”
“我也如此!”
笑脸恭送,徐玉瑱和铁肇转身离开。
路上,徐玉瑱道:“叔,从现在开始要小心了,苏霓崟那个家伙不是守规矩的人!”
“看得出来!!”
铁肇心里有数,稍加考虑,铁肇说:“既然苏靖烨摆明会用阴招,倒不如我先动手宰了他!”
“不可!”
徐玉瑱连忙阻止:“叔,不管什么道都有它的规矩,就算咱们要动手,也要等着苏靖烨搞出事以后,否则难以服人!”
“玉瑱,你这就有些迂腐了!”
铁肇不以为意,徐玉瑱却道:“叔,商道不比其它,规矩很重要,要是没了规矩,就没了威信,丢掉威信,那些同道就会合起伙来围堵你,这是其它行当所有没有的…毕竟没有谁愿意和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做生意!”
回到义信成,徐玉瑱立刻召集李德鹊、盛宣桓、张存虎等人商议。
“东家,这两日商栅栏断了贩货的迹象,天顺成、四合元都已经歇店,咱们是不是也关门歇两天?”
盛宣桓出声建议,李德鹊立马反对:“不能停!”
“李东家,为何不能停?现在市面上除了官售以为,就只剩下我们了…难道要我们和商栅栏的商事堂竞争?”
不知为何,盛宣桓对于李德鹊有莫名的抵触,现在当着徐玉瑱的面斗起来,徐玉瑱也不吱声!
李德鹊缓了缓气,道:“苏家之前大肆收购粮食,试图堵了我们的路子,现在私贩自子不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家的人在作怪,如果咱们这会儿就关门停止售卖,只能让观望的其它商号心生怀疑,认为我们就是虚力声张,一旦苏氏的粮突然冲到市面,或者别的情况发生,我们但凡稍稍有一点手足无措,那么咱们之前所挑起了的高价博弈就会立马失败,所以绝对不能停,还得加大售卖的力度,继续提高价格,逼着苏氏明面接招!”
“李东家,你这就是豪赌,那东家的商号去赌!”
盛宣桓很生气:“现在天顺成和四合元都关门停下,我们一家太冒尖,哪怕停下两天,对于接下来的情况就会好很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骑冒进!”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停!”
“你…你怎么能这样?”
眼看李德鹊和盛宣桓就要闹腾起来,小五子从外面进来,道:“东家,江大人来了!”
闻言,徐玉瑱立刻起身:“你们继续商议,等我回来拿出个结果就行!”
来到门外,江城子正坐在石桌旁歇息。
“江大人,您这消失两天去哪了?贺大人收到我的账本消息了么?”
“徐玉瑱,苏霓崟来了!你知道不?”
“知道!”
徐玉瑱笑呵呵的招呼:“江大人,来,这是我刚从河内弄来的新茶,味不错,您好好尝尝!”
面对徐玉瑱不着道的模样,江城子满脸不解:“徐玉瑱,我说苏霓崟来了!”
“江大人,我知道啊…”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苏霓崟来到这里,那就说明苏家已经盯上你了,你还要继续搞什么霸粮的事?万一牵扯到贺大人,你有想过后果么?”
江城子气急呵斥,徐玉瑱却像二愣子似的依旧我行我素:“江大人,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生意是我来做,风险是我来担,您一毛钱的责任都没有,为何要这么激动?”
“你你”
“大人,先喝了这杯茶,缓缓心情,再听我给你说说?”
徐玉瑱三度让杯,江城子总算憋下那口气。
“苏霓崟来了不假,他也和我见过面了,可江大人不至于把他看成妖怪吧?”
“苏霓崟一出现,苏靖烨还会远?徐玉瑱,不如听我一句劝,趁着局面还没有恶化,收手吧!”
看似劝说,实则不过是江城子想要脱罪避祸。
可徐玉瑱会认同这个道理么?自然不会!
试问,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苏霓崟的是有才华,但徐玉瑱就是蠢货么?无非就是苏家的根底比较强罢了。
顷刻的沉寂,徐玉瑱收起自己的玩笑态度,正儿八经道:“江大人,你回去告诉贺大人,他要做的事,我已经替他查明,那本账册里说明了所有,现在我想做的事,也和贺大人没有关系,江大人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所有威胁,即便我失败,他贺若亦也不会受到丝毫的拖累!”
话意明白,江城子这才发现徐玉瑱早就看穿了自己。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江大人没有话,我也就不留你了!”
徐玉瑱起身抱拳一拜,转身进屋。
屋里,李德鹊、盛宣桓等人已经有了定论,继续强势售卖高价粮,用行动来挑衅苏氏,徐玉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道:“诸位,接下来的两个月会非常非常艰难,倘若我们失败了,我徐玉瑱欠大伙的人情,只要不死,一定归还,倘若我们成了,日后无论是冀州还是辽东,乃至整个北秦,都得把我义信成的名号给传到震耳!”
永祥货栈。
汤乘风受苏霓崟的交代,趁着商栅栏的私贩空缺断市的时机,大肆收购义信成、天顺成、四合元的高价粮,四合元和义信成看不清态势,已经歇铺,唯有徐玉瑱还在以一己之力赌气。
在汤乘风眼中,徐玉瑱之前是占据了苏氏不备的空隙,耍了小小的威风,真要双方个顶个的角力,徐玉瑱的义信成明显弱力不少。
“汤掌柜,今个咱们已经收了义信成五百石粮食,均价二两四!”
货栈伙计向汤乘风报着帐:“晌午那会儿,小的见义信成的掌柜盛宣桓去了四合元和天顺成,没多久,天顺成和四合元就派人送来几车粮食,进了义信成的后门!”
“运粮食?你看清了?”
“小的看清了,当时小的就在义信成斜对面的巷子口食肆铺里,总共离的不到十来步,绝对错不了!”
伙计再三确定,汤乘风立马乐起来:“天顺成和四合元往义信成运送粮食,这就说明义信成已经空仓!通过空仓继续往深考虑,在这场霸粮囤积的争斗中,义信成就是个摆设,真正的主角还是天顺成和四合元!”
“汤掌柜考虑的很在理!只要天顺成和四合元认怂,区区义信成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伙计的吹捧,汤乘风很受用。
随后汤乘风亲自带人来到义信成的商号门前。
正在指挥伙计们搬运粮食的张存虎看到几个衣装光鲜的家伙进来,赶紧道:“客官,你们这是?”
“五百石!”
汤乘风大气发话,张存虎一怔,立马意识到麻烦来了。
“客官,您稍等,容我去寻掌柜!”
后院,李德鹊和盛宣桓正在争执。
“李东家,不是我不应你,实在这么做冒险,刚刚天顺成和四合元送来六百石粮食,这种做戏的法子有用么?苏氏的人会信么?别到时再把咱们给陷进去!”
瞧着盛宣桓的模样,李德鹊自顾坐在石桌旁数着手里的大子。
“二百六,二百七三百,刚刚好!”
乐呵一声,李德鹊把钱串子交给旁边的小五子:“去给我买些肥肉,外加半斤老酒,快些!”
“好嘞!”
小五子麻溜出去,李德鹊这才应盛宣桓的抱怨:“老弟,我告诉你,那些百年豪族的人都很狂妄,就是他们旗下的那些掌柜,也都个个鼻孔朝天,再说了有四合元和天顺成在后面顶着,你为啥要额外的操心?真是不懂徐玉瑱怎么把你召来当掌柜!”
话藏糟践,盛宣桓很是愤怒,几乎要爆发时,张存虎跑进来。
“李东家,盛掌柜,外面来了几个人,开口就要五百石粮食!”
“哟呵!”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