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好生荒唐!”尚阳顺着王厚的意思往下说:“我等为官,上头朝廷管制,下有法度加身,如何会莫名其妙的捉拿人,定然是你这老儿心口雌黄,胡言乱语,本官告诉你,我身为地方监察使,绝不容许有人诋毁官威!”
堂堂正正的话说出来很像那么回事,殊不知尚阳的心思就是此刻摆谱越大,越为韩复说话,那么接下来韩复就会被规矩束缚的越死,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疏漏,王厚稍稍撂出丝丝的罪证,不管真假,韩复就算是完蛋了,对此,韩复自己也心知肚明,看向一旁的夜里飞、乔封等人,虽说他们之前与自己有过暗连,也说定了不少的条件,可是韩复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夜里飞这些人仅仅是门客,并没有任何的官位,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尚阳用官威来说话后,乔封和夜里飞等人全都闭了嘴巴,否则他们扯出宁王殿下,那就不单单是一件小事了。
随着一边倒的局面出现,尚阳不再拖延,他示意王厚继续说下去,于是王厚这个老东西赶紧将之前的所有不满全都撂出来:“尚大人,其实老夫知道韩大人为何这样对待老夫,全是因为义信成的商贸生意缘故,最初河东府还没有义信成的汇通商事,我试图与义信成的东家徐玉瑱合作,寻求更大的生意,可是有人眼红老夫,随后就发生了义信成货仓被烧,徐玉瑱被袭杀的消息,在此之际,我请见了韩复大人,希望彻查义信成受袭的案子,奈何老夫人言卑微,韩复大人并不理会,由此老夫与韩大人生出间隙!”
话到这里,王厚怒声直指韩复:“尚大人,他明面为官,暗里徇私舞弊,从中投机,我儿与他相争,所以被抓入牢中,现在百姓们遭受不知市面变化,奋起抗争,老夫自然要跟从!大人,老夫知罪,可老夫不甘心,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崔武吉等人同时附声,一时间,大堂内的情况实在让人心躁,那杨开与一众府兵心火暴涨,很想出手压制王厚,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此时动了手,那么后果就是河东府的叛逆,介时冀州府大都督得到消息来战,韩复和这些府官都要成为叛逆。短暂的乱遭声出,尚阳敲起惊堂木,止住乱哄哄的众人,他退下王厚等百姓,看向韩复:“韩大人,方才的那些话,你可有异议?一并与本官说出来!”
虚作的态度让韩复感到恶心,而且他根本不能去应着尚阳的意思,否则王厚所说的就是事实,他一个州官竟然要解释,这事到最后真真假假混杂以后,一定会变为真的,因此韩复沉沉一笑,没有理会尚阳,反倒看向了王厚:“王老爷子,你这次的事做的真漂亮,我属实没有想到,不过有个事你得提前知道,那就是我要是落罪了,你儿子的罪书一定会做实,至于实到什么地步,你应该明白!”
听到这话,王厚突然惊住,跟着又慌乱几分:“韩复,你…你敢,我告诉你,我兄长王淳可是燕京重臣,你要是…”
此言脱口,尚阳脸色骤变,心里更是暗骂起来:“混账东西,你怎么能提起王淳大人,你这不是把一切都给摆在面上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虽然内心不断的唾骂,面上尚阳却不能多说什么,恰好这时堂外小吏跑进来,瞧他的神色,就像街面上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大人,不好了,街面上突然出现大量的低价粮,好多百姓都在疯抢,已经发生群斗事件,死了不少人,得想法子赶紧制止!”
“怎么会这样?”韩复也是一惊:“杨开,立刻带领人马去稳定街面上的秩序,不得有误,另外传话团练营,封住所有的城门,彻查各家商号,商事堂,商栅栏,我要知道是谁在故意搞这些乱事,毁我河东府!”
在说这些话时,韩复扫眼旁边的王厚,那意思就是王厚你给小心点,并且主位上的尚阳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眼前的众多州官,不多时,韩复带人离开,黄文休、陈炳河自然不会留下,唯有袁崇可很是尴尬的站在原地:“尚大人,您看您需不需要和我们一起去街面上稳定情况,如果需要,下官这就令团练营派人来保护您!”
“不必了!”尚阳此行带来的亲随中有四名燕京的三法司门的锦衣卫,这些人伸手高强,足够保护自己的安危,况且他也不相信眼前随风倒的河东府府官,袁崇可讨了个没趣,随后尚阳走到王厚跟前,一眼对视,王厚心领神会,立刻跟着离开,至于那些造乱的百姓,也趁机散作鸟兽,逃出府门,倒霉的袁崇可再一次落到井底,最关键的是他彻底失去了韩复的信任。连带面上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城西街面上,天顺成的商号前,大量的便宜粮食和步摊子摆在街边,对于已经被混乱商事折腾许久的百姓,在面对便宜到吓人的粮食时,他们自然不会于视无堵,纷纷争抢,哪怕吃不完,也可以屯起来再度专卖挣钱,奈何人心贪婪,一些小商贩就此相争,不多时,哄乱爆发,就连天顺成商号的伙计都无法制止,到最后伙计们开始收摊子不卖,更让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些个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小贩竟然聚众冲抢天顺成的商铺,一时间,伙计跑堂拎着棍棒与小贩抢夺拼斗,见缝插针的百姓们趁乱投机偷粮,场面愈发混乱,与此同时,在某家客栈里,徐玉瑱和铁肇正冲眼前的几个游侠交代:“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赏钱,只要把事给我做好,过后还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