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黄三甲带着自己的几个衙役转身出去,陆游见状,立刻冲身旁的其他小旗令道:“来人,给我盯死黄三甲,要是他敢胡来,就把他给抓起来!”
“大人,黄三甲可是京兆尹啊,咱们九门司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万一闹出乱子,政务堂那边一定会怪罪我们的!”小旗令赶紧出生提点,陆游瞪目看来:“你知道的多,还是我知道的多?”“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言错!”
“记住,这次的事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为今之计是不能让京府衙门的茬子落在九门司上,尤其是落在我们北旗,否则上去顶罪的就是本官我,懂么?你个蠢货东西?”
连连斥责让小旗令不敢再多嘴丝毫,不过陆游这次的判断确实错了,因为京府衙门出了大问题,并不单单是该死的朝廷,而是下面盘根错节的江湖和商贾,黄三甲不过是倒霉催一个,被铁肇和独眼那些人选中的龌龊地方罢了,此刻,燕京城的东官道三十里处,临道的驿站正在燃烧,不远处的巡防司吏兵来回清查过往人员,再往前不远处的棚子下,宜兴和的于成飞和一众手下受伤在此,那于成飞在郎中的帮衬下起身后,走到负责的巡哨小旗令跟前,问:“大人,那些该死的混账全都逃入燕京城了,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否则我们宜兴和的损失谁来负责!”
听到这话,小旗令沉沉一笑:“于东家,命没有丢掉就偷着乐吧,这会儿京府衙门,商事堂,商栅栏,还有其他一众不清楚的地方全都在其乱子,死的人已经过百,你们这些人还只是商了,货运的车驾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已经够好了!”
“什么?”于成飞彻底惊住,也就同时,掌柜的和二飞骑从东道方向赶来,远远看到于成飞一群人的模样,和二意识到出了问题,便停下坐骑,示意于成飞,于成飞赶紧跑了过来,和二问:“东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接应的货运队只有车驾,不见力夫?”
“该死的混账,半个时辰前,一群不知哪里来的贼人出手,袭击了货运队,也亏得我提前又准备,否则这会儿已经被贼人给干掉了!”怒声骂咧几句,于成飞急问:“粮队那边没有问题吧,徐玉瑱为何还没有给我来消息,依照之前的约定,应该在今天傍晚之前就会把粮食给运进燕京城!”
“东家,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和二有些犹豫,于成飞催促:“有什么变化赶紧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
“东家,燕京城的商事堂和商栅栏是不是被人给袭击烧了!”和二突然间问出这个事,于成飞有些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是才知道不过半个时辰,为何远在几十里外的粮运商队徐玉瑱会知道这个事?稍作考虑,于成飞反倒冷静下来,和二见状,道:“东家,不妨先让咱们的货运队离开,其他的事过后再说!否则那些官家的人就会找出莫名其妙的麻烦!那可就对咱们非常的不利!”
“徐玉瑱的粮队已经走到哪里了?”于成飞再问,和二低声几句,于成飞示意和二去解决货运队,自己带着一众人赶往接应粮运队,因为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于成飞无法接到粮运队出现问题的结果。
只不过于成飞还是考虑的太简答了,他以为粮食到了燕京城,就能使得大哥于成龙那边更加有名位,殊不知誉王殿下根本看不上所谓的粮食,因为在那些上位者眼中,底层的挣扎就是风吹烟尘滚散的结果,一跺脚,那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唯有沉重的气力才能留下印记,所以说,于成龙知道自己的弟弟于成飞陷入了麻烦,于成飞却不清楚眼前的燕京城乱象仅仅是该死的博弈初端。同样的,徐玉瑱这边对于燕京城内可能出现的祸乱情况也都有了预防。
距离燕京城东官道四十多里的镇郊附近,苏霓晟护送着粮队走到这里,起初他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继续前行,结果半个时辰前,徐玉瑱派陈俊安飞骑追上来,苏霓晟这才刹住脚步,休息在此地。
“主子,您喝口水吧!”林淮安将水袋递上来,苏霓晟问:“前面的情况如何了?陈俊安有没有再回来?”面对问话,林淮安摇摇头:“还没有,刚刚陈俊安走之前特意说了,什么时候他回来报信,咱们什么时候再起行,否则就一直等在这里!”
“一直等着,如果徐玉瑱那个小子出了什么问题,陈俊安一直不露面,我难不成要在这里盖建房子住下来?”苏霓晟怒声,虽说他心里有些感觉,徐玉瑱好像在悄悄做什么事,可真要苏霓晟说出了,他也没有那个能耐,再者徐玉瑱之前告诫过,有些事他苏霓晟不知道,那是为了苏氏的好,否则真到最后一步,大家都要玩完!
片刻考虑后,苏霓晟到底没有被冲破理智,他缓了缓气,道:“传话下去,让大伙都给我小心点,一半人歇息,一半人去看守粮车,绝对不能出错!”“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告诉白行简,让他做好防范!”
话扯白行简,这位苏二房的护院汉子正带着人在粮队周围二里地的林子里晃悠,刚刚他到这里时,明显发现有不明踪迹的人影,白行简立刻追了上去,结果那人逃离的速度十分快,为了不被人算计,也免得苏霓晟那边来个调虎离山,白行简让手下的弟兄将周围的林子给仔细转了转,还真就发现了一些人窝藏的痕迹,从那些足迹和一些陷阱的阵势,这些不明身份的家伙就是在等着粮队经过林子时动手,幸好陈俊安那边得到了徐玉瑱的消息,苏霓晟才算避过一劫。
“白哥,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啊!地上的弓弩陷坑是官军的玩意儿,寻常人家根本弄不了!”护院骑队的弟兄发话,白行简上去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此,那弓弩实打实的官家制品,但是再考虑考虑,燕京城不比地方,到处都是达官显贵,谁的背后没有几坑水?所以说有这些装备的混账玩意儿必定是官家的人,白行简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不在惊讶什么:“传我的话,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寸步不离公子,否则出了差错,后果悔之晚矣!”
“白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徐玉瑱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闹得燕京城,这种龙腾虎跃的地方,我感觉不是咱们地方小老百姓来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陷入坑里被人宰杀吃掉!”弟兄的建议白行简怎么能不知?只不过他和铁肇日前早就有了交谈,二人也清楚世事难料和命在所归的理儿,因而白行简稳住手下的弟兄,说:“哥几个跟了我几年?这些个理儿就不要再啰嗦,况且眼下又是是非之际,难不成你要给我撂挑子走人?”
“白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如何会做那种不地道的屁事!”身旁的弟兄立刻改口,白行简也不啰嗦,令弟兄们将弓弩给收了以后,留作备用,与此同时,徐玉瑱在另一条路上也走的相当快,不同于苏霓晟这边明着,徐玉瑱彻底是一条暗线,加上铁肇在燕京城大闹,徐玉瑱和陈俊安这边还算顺利,一个时辰后,徐玉瑱来到了燕京城城南门官道,离得城门四五里的村落,徐玉瑱道:“俊安哥,我这就在此歇脚,你速速去告知苏霓晟,让他缓缓前进,一定要慢,最好等到城门关了,再出现在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