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又拍拍方雪松肩膀:“你别看我这会儿和你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在三姑娘面前,半分心思也不敢表露,唯恐被她耻笑了去。耻笑我也就罢了,我只怕她……唉!这些话不说出口,或许还能和她做朋友,三天五日便可见一面,同她说笑无忌;若说出口,又被她一口否决,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她?”
方雪松点点头,怅然道:“你说得对,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或许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冲沈元熙拱拱手:“元熙,今日真是要多谢你,虽然你说的这番话,于我不啻于钢刀一般,但又何尝不是醍醐灌顶?我只想着自己能如愿,竟半点没想过三姑娘,我……唉!我真是惭愧。”
沈元熙看他两眼,疑惑道:“雪松,也不至于吧?我不过是泼你一盆冷水,要你认清现实罢了。你这模样,怎的就跟跳进冰窟窿里似的半死不活?我以为你这样人,就算真的惭愧,也是不肯说出来的。”
方雪松怔忡片刻,忽地一挺胸膛,轻声道:“我自然有我的骄傲。也不过是……在这一刻卸下心防,过了此时,我还是那个方雪松。罢了,我累了,你还要在这里过夜么?我却是要回去好好歇歇。”
“你去吧。”
沈元熙点点头,目送方雪松失魂落魄地离去,却全没看见,背对着他的那张脸孔有多坚定,甚至嘴角边都带着丝狡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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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啊,你从小就聪明,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没有能瞒过你的。你今天……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义山的事,到底是不是三丫头做的?”
正在泡茶的苏明江忽然听见苏明亮这句话,不由就是一愣。
沉默片刻,他将茶壶盖上,方转回身皱眉道:“义山的头七都过了,三哥你怎么又想起这事?不是说好从此不提的吗?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下来……”
苏明亮摆摆手,打断苏明江的话:“家里不提,是因为要继续过日子,可这事不弄个明白,我……我始终有一根刺扎在心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是谁调换了那一碗毒药?想来想去,除了三丫头和你,再没人能有这份心肠。可那天中午,你一直在陪我说话,所以只有三丫头……”
“三丫头也在她家睡午觉。”苏明江不动声色将茶水倒进茶碗里:“她在咱们之后赶过来,这是你我亲见的。”
“说是睡午觉,到底是谁看着她睡的?关键这个事情,除了她没人能做出来……”
苏明江一笑:“你刚刚不也说了,我也能做。”
苏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