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鹤别神色却不见恼怒，甚至唇边出现了浅淡的笑意。

周怡音兀自奇怪，难道是太过于生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觉得我会在意？”鹤别反问道。

周怡音慢慢垂下了脑袋，点了点头。

鹤别按下了暂停键道：“鹤夫人经常玩这些把戏。”他的神情很淡然，丝毫不见惊讶，甚至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像是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习惯了。

鹤别娓娓道来：“她不希望我拥有朋友，也不希望我将其他人看得比她重要。”

“在她眼里，我只能是她的儿子。”

“如果有一个人、有一件事不如她的意，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挠，不计代价。”

周怡音没有办法想象这样扭曲的家庭关系，虽然经历了许多不幸，可至少她的父母真心爱她，为她付出了很多。

有权有势的鹤家背后是无穷无尽的利益与勾心斗角，连亲情都只是可堪利用的筹码。

这么一想，周怡音忽然觉得鹤别很可怜，他身边的人都对他有所图谋，有所期待，一旦发现他不是想象中那样便会失望，便会离去。

比如白蔷，比如许宛央。

周怡音知道自己没有指责别人的资格，因为她也是其中一员，可至少现在这一刻她是真心想为鹤别做些什么，于是她遵从内心，伸手将鹤别抱在了怀里。

“不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但会有别的人爱你。”

鹤别一怔，随后完全窝进了周怡音怀里，反客为主地搂过她的腰。

二人肢体交缠过许多回，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纯的只是一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的色彩。人的体温很温暖舒服，让人贪恋。

片刻后，鹤别低语道：“周小姐，请尽量保持这种工作态度。”

周怡音：“……”

“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你不想吗？”鹤别伸手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轻声道，“说不定我一时心软会答应你，为周家报仇。”

周怡音当然想，做梦都想，可现在这个时机她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于是摸了摸鹤别的头发，佯装生气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药效发作后，鹤别好受了许多。

周怡音等候鹤别下班，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是白思语再次约她去射箭馆。

周怡音抬眸，看了眼隔着帘子正在换衣服的鹤别，这一回她没有再自作主张，而是安安静静等鹤别出来。

鹤别撩开帘子，与周怡音四目相对，问道：“怎么了？”

“白小姐约我出门。”

“干什么？”

“射箭。”

鹤别理西装领口的手顿停了下来，淡声道：“我说了你别再接近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