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鹤别摇头,倒不是硬撑,跟鞭子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医药箱在电视柜最底下的抽屉,你先去洗漱间消毒洗手,然后拿深色瓶子,那是碘伏,再用医药纱布。”
鹤别不慌不忙地嘱咐她,周怡音被他的职业病和洁癖弄得无奈,只能起身。
走了没两步,鹤别又道:“洗两遍手。”
周怡音:“知道了,鹤医生。”
在鹤别的指导下,周怡音帮他处理好了伤口。
她看着鹤别一声不吭的表情以及远超于常人的忍耐力,偷偷想鹤别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能这么处理得这么坦然和熟练呢?
但周怡音来不及深思。
因为别墅的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活像来催债。
周怡音只能起身去开门。
白蔷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只小巧的包。
她一把推开周怡音,急匆匆往客厅走。
“怎么样了?”白蔷坐在鹤别身边,关切道:“还好吗?”
“嗯,不碍事。”鹤别回复道。
“那就好,记得换药。”白蔷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转过头看了眼周怡音,忽然道:“鹤别,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多都有家有室了”
鹤别轻轻眯了下眼睛。
“妈最近搓麻将的牌友,她女儿从英国伦敦留学回来了,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小姑娘人美嘴甜,我看跟你很般配。”
“妈……”鹤别刚想反驳,却被白蔷密集的话茬子挡了回去。
“好了,妈知道你脸皮薄,认识一下又怎么了?”白蔷笑道:“都是你爸生意场上的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可不能对人家女孩子太冷淡了,她跟其他你在外面养的女人不一样,家里工业龙头一把手。”
说着,白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周怡音,轻蔑地笑了笑:“别以为榕城市什么名牌大学有什么了不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镀层鎏金就想进我们鹤家的门,我劝有些人,趁早死了这份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蒋乔开独奏会的时候,周小姐怕是一张澳洲的机票都买不起。”白蔷几乎已经是明着开怼,丝毫没有将周怡音看在眼里。
周怡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踏上客厅的台阶,取过角落的小提琴,姿势优雅地架在了肩膀上。
她试了一下音色,拉动了琴弦,泠泠琴音洋洋洒洒倾泻而出。
月光从窗户后探出头来,洒在周怡音恬淡美艳的面庞上,显露出紫色桔梗花般纤弱独特的优雅。
白蔷看着面前举止大胆的周怡音,一时失神。
“月光奏鸣曲,我只会这么一段。”周怡音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摆到了一旁,“那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抱歉,我想我真的理解不了你所谓的高贵优雅,配不配得上,但如果会弹小提琴,在英国留学、家里有钱就是高贵的话,那么我想这种高贵也很廉价。”
“你……”白蔷气得要命,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拉着鹤别为自己撑腰,“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找来的女朋友,一点都没有对长辈的尊重,你管不管?”
“你要是现在不教教她规矩,以后还不一定怎么闹呢!”
鹤别听得心烦,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选的人,我看着顺眼就行。”
“鹤夫人。”鹤别站起身,淡声道:“时间不早了,请回。”
“你、你们……”白蔷碰了一鼻子灰,视线扫了个来回后凌厉地瞪了眼周怡音,再是心有不甘也待不下去了。
白蔷走后,客厅被如水般的月色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