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只在澜城住了一晚,行李箱里的东西基本上还算是原封不动,拿出来的物品并不多。
她简单收拾了一番,重新扣上了。
再次站起身,周怡音看了眼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忽然觉得还挺可笑的,当初是鹤别开口要带她来散心,结果转瞬她就被拒之门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转念一想,她可不就是丧家之犬吗?
在鹤别面前,从来拥有过尊严。
忽然,一种强烈的不甘心充斥着她的胸膛,周怡音顿住了脚步,语气认真地对鹤别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但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
“有必要吗?”鹤别已经认定了事实,周怡音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砌词狡辩。
“有。”周怡音已经懒得猜测鹤别的想法,十分坚决道:“或许这对于鹤医生来说微不足道,可对我来说清白很重要,我不想白白被人误会,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扣上荡妇的标签,哪怕我曾经出卖过我的身体,可我做了就会认。”
“同样的,我没做过。”周怡音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认。”
鹤别不置一词,转过身关上了门。
连同关上的还有鹤别曾经对她近乎无限靠近的亲昵。
离开了鹤别,周怡音身上的余额少得可怜。
偌大的澜城陌生得像妖怪的洞穴,澜城的方言出了名的难懂,她好不容易打到了车,比手画脚地才跟司机说明白了她要去的目的地。
十五分钟后,周怡音拎着行李箱,孑然一身,再次回到了当初的咖啡厅。
昨日,与许宛央坐在角落卡座内聊天时,她抬头便看到头上有监控。
推进门,柜台前,三十左右的男人正低头在浏览一本类似杂志的书,听见声音,抬起头道:“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
老板五官深邃立体,像是个混血儿,中文也并不十分流利,周怡音只是勉强猜了个意思。
“您好,我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曾经在这里喝咖啡。”周怡音说明了来意,“但之后就不省人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借用一下您的监控,可以吗?”
“对不起。”老板一脸茫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会一点点中文,比如,你好,对不起……”
周怡音费力地解释,换了英文,却还是沟通得磕磕绊绊,老板的祖籍是法国,英文也并不是很会。
来回扯皮了半天,客人陆陆续续进来,老板只留给了周怡音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转过身去招呼生意了。
老式古董的咖啡机运作下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老板忙碌完,回过头却发现周怡音还在。
无奈之下,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找来了碰巧来店里值班的附近大学的学生翻译,三个人一番交涉,老板勉强弄明白了周怡音的来意,可他的神情却变得出乎意料的严肃。
“抱歉,我不能将监控随意给你看。”老板流利的法文,一旁的学生翻译得有些吃力,不过勉强可以听懂,“这是出于对客人隐私的保护,如果您想看,至少要请来正规的政府及相关单位执行人员。”
话已至此,周怡音知道她最后的希望也被关上了。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咖啡厅,看着宽阔的马路旁亮起了六角星芒灯,她满目茫然。
不知道该去哪里,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
周怡音近乎绝望了,她蹲在马路旁,委屈地呜咽起来,眼泪不争气地一直往下掉,恰逢此时,张扬打了电话过来。
“喂,音音,最近怎么样?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啊。”
听见熟悉的抱怨声,周怡音心里愈加难受。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小声哭泣的声音,张扬听出周怡音情绪不对劲,赶紧安抚道:“音音,你怎么了?别哭了,慢慢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