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淡漠清醒。

他的语气有些虚弱：“别怪她，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白蔷不敢置信，“你听听她刚才说的什么话？”

“她说的也没错。”鹤别抬起头，毫无情绪地看了眼周怡音，转过头对上白蔷，淡声道：“是我缠着她不放。”

白蔷瞪大了眼睛，一甩手道：“好，你不怕丢人你只管去吧！就当我白养你这么大。”

说完，白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蒋乔见情势不对，找了个借口也偷偷溜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周怡音不免感到尴尬。

她痛恨白蔷，现在却实在亏欠鹤别。

张启年看了眼二人之间的气氛，不爽地插了进来咳嗽了一声，宣誓主权地搂着周怡音的肩膀道：“我们先出去吧，别妨碍表舅休息。”

周怡音深深地看了眼鹤别，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准备跟张启年离开。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周怡音不由得蹙眉，不明所以地望向病床上的鹤别。

“别走。”

周怡音垂下视线对视，暗忖了两秒，低声道：“好，我不走，你说。”

“山洞里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鹤别喉结鼓噪，盯着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像藏着一种魔力，格外吸引人。

周怡音的手藏在略长的袖子里，蓦地攥紧了。

她有些不敢去看鹤别地略微移开了视线，嗓音喑哑晦涩：“不记得了。”

鹤别一怔，眼里布满了痛楚和愤怒：“你撒谎。”

“我没撒谎。”周怡音一点点推开了鹤别的手，“我当时一天都没进食，脑子不清醒，你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我当然什么都答应你。”

“你的意思是……你骗我？”

周怡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无从解释起。

她没办法放弃报仇，因为她想不受压迫地活下去，她想要公平和正义。

如果鹤别没错，她也没错，只能说……他们真的是不合适的吧。

周怡音对上鹤别的视线，淡声道：“如果这么想会让你觉得好受的话。你就当是我在骗你，在耍你玩。”

鹤别愤怒道：“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提议，是吗？”

“是。”

“一点……”鹤别望向她，眼底的神色痛苦纠结，“都没有吗？”

“对。”

病房里，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周怡音静静等了一会儿，问道：“还有事吗？”

半晌，鹤别重新躺了回去，拉上了被子转过了身。

“滚。”

“好。”周怡音理解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门刚被带上，周怡音肩膀一重，接着被人推了一把，背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阴影跟着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