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怡音手里的保温杯,蒋乔搞清楚了周怡音的用意,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让我去送汤,还不能说是你送的?”
“对。”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啊?”蒋乔摊了摊手,不能理解,“正好我也要去探望鹤别,我们一起过去啊。”
周怡音摇了摇头:“不了。”
蒋乔还想再说,可看着周怡音笃定的眼神,便放弃了:“那好吧,我就再辛苦一趟帮你跑腿吧,谁让我喜欢你呢。”
周怡音抿了下唇,低声道:“谢谢你,蒋乔。”
“别。”蒋乔郁闷自嘲,“你一谢我,我觉得自己更像个冤大头了。”
周怡音忍不住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看着蒋乔拎着保温盒往病房的方向去了,她站在原地,看着门被打开,远远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病房内。
略显狭窄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蒋乔敲了敲门:“喂,鹤别,起来喝汤了。”
床上的人似乎不耐烦被打扰,眉毛拧在一起,颤动着长睫毛在下一刻睁开了眼睛,乌深的瞳孔毫无情绪波澜。
鹤别坐起了身。
蒋乔打开了小桌板,将保温杯打开,倒了一碗,递给了鹤别。
鹤别低头吹了吹,浅浅抿了一口。
“谁送来的?”
蒋乔转了转眼珠,视线游离。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音音,她担心你,但不让我告诉你。”蒋乔万分郁卒。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就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白鸽,没来由觉得生气:“妈的,帮你俩当信使,你还恐吓我。”
鹤别眼里一瞬间恢复了神采,他推开面前的桌板,掀开被子。
“你干什么?”蒋乔慌张地起身,想要按住鹤别,“医生说了让你静养。”
鹤别不顾蒋乔的阻拦下了床,蒋乔怕挣扎起来碰到鹤别身上的伤口,也不欲与他多做争执。
“周怡音!”
回廊里,周怡音闻声回过神。
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鹤别已经出了病房,身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显得他身量过于清瘦,没打理过的脸上冒出了青短的胡茬,越发落拓颓丧。
周怡音的第一反应是避开,可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志,慢了一拍。
她便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鹤别靠近。
“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
周怡音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对答如流:“我刚好在门口见到了蒋乔,所以就……”
鹤别拉了一下她的手腕,斩钉截铁道。
“蒋乔都告诉我了。”
周怡音忽然收了声,抿着唇反驳道:“那你还问什么?”
鹤别注视着面前的周怡音,眼里流光万重,像于清晨拍过礁石的海水般温柔,却很快如潮汐般退散,只剩了冰冷:“我受了伤。”
“所以呢?”
鹤别攥紧了拳头,神色狞狠:“你是罪魁祸首。”
周怡音没有否认,她知道自己亏欠鹤别。
“既然承认,于情于理,你是不是都应该来照顾我?”
周怡音有一丝茫然了,怔忡道:“蒋乔会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