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凌君先睡的,也是他先醒的,见两人不知何时换了姿势,此时的轻揽乖乖地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比自己还沉,而那日出,早已经当空了,还好两人睡在了树下,不然早被晒醒了。
凌君有些感觉不到手的知觉,但却不忍心移动,转过身看着她静静的睡颜,无比安心,伸出手,用指尖描绘她如画的容颜。
轻揽终究在他的指间醒来,好看的眸子先是有些迷茫,待看清眼前的人后,脸上绽放出一个清美的笑容,那笑容开到最灿烂处,便被俘虏了去,藏进了凌君的眼里,藏进了凌君的唇舌间。
轻揽的手撑在凌君的胸膛上,心跳得太快,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与人如此亲近,但直觉很喜欢,便没有拒绝,从最开始的被动,到后来的慢慢配合,轻揽喜欢着他的探询,又不舍地追着他的离去。
是凌君终于忍不住手上的酸麻,才停下闷哼了一声。
轻揽听得唇齿间那声惊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凌君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样子,将人抱在怀中,没忍住遗憾地笑声道:“手很麻。”
轻揽闻言,也笑出了声,凌君在她唇上轻啄了两下,便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抱着自己的胳膊一阵轻呼。
轻揽起身,帮着他一点点揉了开来。
“好些了吗?”轻揽问着。
凌君动了动,点了点头,“嗯,好些了,让我缓一会就好。”
然后两人才有时间去反思刚才的所作所为,两人此时都有些羞赧。但凌君看着眼前的人,便是此生认定了的,所以比轻揽淡定些,见她坐在自己身侧,低着头,耳朵和脸颊都泛着粉红,分外怜惜,伸出那只安好的手,温柔无比地抚上那美丽的容颜,让她看着他,然后坚定地说道:“揽揽,不怕,是我,我定不负你。”
轻揽看进他的眼里,然后摇了摇头:“不怕。”
凌君无比思念地看着眼前的人,修长的手不舍地揉了揉她好看滑嫩的脸颊,才放下来,见那只手也缓了过来,便从腰侧拿下了那把辛苦打造的匕首,放在了轻揽的手里。
轻揽看着手上好看的匕首,青玉镶嵌的匕首鞘,刻着揽月二字,轻揽一见,便再也离不开眼,双手把玩着,看了好一会,才满是期待地拔出匕首,肉眼可见也可感觉到的轻盈和锋利,刀身上还有揽月二字。
轻揽正要完全拔出来,凌君阻止道:“小心,太过锋利。”
说完便起身,将人揽入怀中,手覆盖在她的手指上,与她一起将匕首拔了出来,先是比着旁边的树,见轻揽摇了摇头,便将目标转到了旁边一块大石上。凌君抱着她的腰身,朝着那块石头远远划了一道,那石块竟然应势切成了两半。轻揽开心跳了起来,抱住凌君,“我喜欢!”
凌君一边享受着她的欢喜,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匕首入鞘。
轻揽拿过匕首,却不足地再次小心翼翼地拔出来,观赏着,问道:“这一定是建楼的手艺是吗?你求了西支君上做的吗?”
凌君并不回答,造匕首的艰辛,他自己知道就好,“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特别喜欢。”轻揽连说三次。
“你现在没有武学修为,还不能发挥它的真正实力,但也可以护你周全了。”凌君解释道。
轻揽闻言,想起前段时间跟东临立学的皮毛,便跃跃欲试,对着那块石头,学着刚才凌君的模样,加重了些力道,果然见那石头又断了一截。轻揽十分高兴,但一旁凌君的神色却变了变,但是也只是一瞬间,接着是了然于心,轻揽这点皮毛,必是东临立教的。东临立那样的人,揽揽一定也很为难吧。
凌君帮人把匕首收了,好好将她揽入怀中,“揽揽,我很想你。”
轻揽回以怀抱,“我们走吧,师父不在,明日还有农学馆的院试了。”
凌君点了点头,“我帮你。”
轻揽听了,自然开心,抬头看他,又有些舍不得,“不用,你先好好睡上几天,怎么这么瘦?”
“好,听揽揽的,”凌君完全没了之前的收敛,今日话都满是宠溺和直白,也难怪,在东临吃了东临立不少暗亏,此时重新得见心上人,自然少了许多顾忌,多了许多占有。
轻揽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到了学院,你也唤我揽揽吗?”
“嗯,”凌君问道:“揽揽不喜欢吗?”
“喜欢,”轻揽答道:“只是怕别人非议。”
“揽揽不是说过吗?别人的非议,何足挂齿?何况······”凌君欲言又止。
轻揽见他停下来,好奇地问道:“何况什么?”
凌君放开人,双手将那可爱的容颜捧在手心,再一次鼻尖相碰,看进彼此眼里,“何况,你终究会是我的妻。”
轻揽先是怔愣,在他的话里,迷失了自己,然后又踮起脚尖,落入了他的怀里,表达着她的欢喜。
凌君自然接住,笑意抵心,他的揽揽,很好!
轻揽和凌君回到了院子,墨叔早已回来,但是见凌君转眼又进了轻揽的院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西支那边······墨叔知道担忧无用,便开始整理起书案上的很多书信。
知儿以为轻揽早早地去了太学院,所以吃了轻揽准备的早餐,便去了太学院,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便在书阁看书。
轻揽见了凌君,又得如此告白,满心欢喜,只觉如云里雾里,心里之事放下,便又睡了起来。
凌君本来是要去找她说话,可是看她安睡,也不忍吵醒,寻了她的书案,趴着睡了起来。
直到夜色降临,凌君才在知儿的惊呼中醒了过来,但是尖叫之人早已退了出去。对啊,太学院的少师轻揽,西支国学院的凌君,竟如此荒唐,不顾礼仪,同屋而寝。
凌君有些后悔自己的无状,见轻揽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待转身终于看到自己时,轻揽先是诧异,后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睡得好吗?”
凌君还生怕自己唐突,见她不介意,才放心些,“对不起,太困了。”
轻揽下了床,走过去,“睡好了吗?”
凌君闻言,更是一脸宠溺,只觉她真实可爱,已又再次任性而为,将人揽入怀里,“揽揽睡好了吗?”
轻揽有些脸红,不过并未躲开,只是看着他还是瘦了很多,不放心,“一路奔波,太累了,你要不要回去再睡一会。”
好一会,凌君不舍地起放开她,在轻揽的额头留下一吻,“我先过去看看,你也起来,去跟知儿说说话,准备准备明天农学馆的事情,乐翁夫子肯定会来找你。”
轻揽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头行动。果然,轻揽和知儿说着话没一会,乐翁夫子就来了,问了轻揽没去学院的原因,又交代了许多明天的细节。
轻揽自然不会说真没去的原因,只说有事耽误了。
乐翁交代完,自然走了。
轻揽看了看院墙。
知儿看了看她。
轻揽回头,见了,便对知儿笑了笑,想起知儿说的那句“人言可畏”的话,但是也抵不过她对凌君的喜欢,有凌君在,什么都好。
知儿自然信她,但也怕她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