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嫁到皇室多年,应该很了解太子和汉王的性格。若是汉王继位,东宫必上下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若太子继位,汉王府则能安然无事。太子仁善,即便又朝一日继位为帝,也会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对汉王既往不咎。只有这样,汉王才能活命。”徐云怡仍旧神色平静地品着君山银针。
在品茶的同时,她也不忘观察汉王妃的神色变化。
汉王妃脸脸颊即肌肉动了动,“云怡,你别怪我自私。王爷若是继位,我定会劝他不要对东宫赶尽杀绝。可若是太子继位,谁又能保证他会对王爷手下留情了,再说王爷心高气傲,向来不甘于屈居人下,若是不能成为九五之尊,他会一直郁郁寡欢。夫为妻纲,身为王爷发妻,我不可能不以他为先。”
听完汉王妃的话后,徐云怡叹了口气,“咱们相识已久,云怡还不了解您的性格吗?您像极了前赵王妃,温柔淡泊、婉约可人,您那不是自私,而是太在意汉王了。”
汉王妃又给徐云怡倒了杯茶,同时还给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汉王对旁人虽然无情无义,对您却一直宠爱有加,身边的姬妾也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贤伉俪也一直举案齐眉。即使他百无一是,但在疼爱妻子这件事上,倒是无数官宦子弟所望尘莫及的。”徐云怡也不怕汉王妃生气,当着她的面便点评起了汉王的不是。
汉王妃果然没生气,“正是王爷对我疼爱有加,这些年我们夫妇也一直相敬如宾,所以即使知道他的行为多是不义之举,但我也会一直追随于他。云怡,虽说你也不小了,但一直没找到心爱之人,所以不懂得这种感受。人生短短数十载,能遇到那个你爱又爱你之人谈何容易,索性上天眷佑,让我遇到了王爷。所以不管王爷做何决定,我都会坚决支持的。”
说到这里时,汉王妃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就像是当年赵王每每想起徐恬时一样,“每个女子心里都住着一个盖世英雄,然而有的女子却只能把这个盖世英雄深深埋在心底,成为永远也不能对人说起的秘密。有的女子却能和心里的盖世英雄结发为夫妻,从此恩爱两不疑,同床共枕,携手到老。何其幸运,我能成为后者。所以我邓亦柔今日对天起誓,定要一生一世跟着王爷、爱着王爷、伴着王爷,全力助他实现雄心壮志,助他余生开心快乐。”
汉王妃姓邓名亦柔,对于汉王妃这种皇家臣媳而言,女子闺名是不能轻易对外人说起的秘密。若非和徐云怡相识已久并对她极其信任,汉王妃是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自己闺名的。
汉王妃勾起了徐云怡的心事,让徐云怡想起了郁且狂。虽然还谈不上感情深厚,但郁且狂却是第一个让徐云怡心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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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惜她没有汉王妃那么幸运,既然郁且狂在为汉王办事,徐云怡便不可能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是汉王妃,虽然曾为郁且狂心动过,也确实觉得郁且狂不是俗人。
“或许我就是王妃口中的后者,只能把郁且狂深埋心底,从此成为永远也不能对人说起的秘密。”徐云怡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她神色落寞,呆呆地看着茶杯上的图案,久久不语。
见徐云怡神色落寞,汉王妃问道:“云怡,怎么了?”
回过神来后,徐云怡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什么?适才王妃也说了,汉王所为多是不义之举,既然明知他的行为是不义之举,您还要帮他吗?有个词叫助纣为虐,王妃肯定听过的。”
“所谓对错只在人心,只要是王爷做的,我都认为是对的。”汉王妃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却异常坚定,“我也说了我是自私之人,没有古仁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在我眼里,王爷便是我的天下,只会先王爷之忧而忧,后王爷之乐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