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云怡想起郁且镛也懂些医理,当初劝他远离那四十九个美女、四十九类媚药和四十九种金丹时,曾听他谈及药理药性,对医道也略有所知。食物相生相克之理并不复杂,药性相反之道也不过是医者的基本知识而已。
但徐云怡实在无法相信一向庸懦无能的郁且镛竟会想出这样恶毒的害人之法,且这个法子害的还是一直庇护着他的亲生父亲。自从相识以来,徐云怡对郁且镛的印象就是欺软怕硬、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但也算不得是十恶不赦之人。倒是郁且痕为人阴险而又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而借严无珠之手加害郁万贯的做法更像是他的手笔,而不是郁且镛一贯的作风。
为了确认背后的主谋到底和郁且痕有无关系,徐云怡又接着问道:“食材准备和菜品搭配都只是尊夫一人所为吗?听闻三公子偶尔也会帮助郁先生和尊夫协理家事,他为人机敏,行事又格外稳重,想来在食材准备和菜品搭配上也出了不少力吧?”
“且痕为人确实机敏,但他向来只在打理家事、结交外人上用心,对于厨房之事可谓一概不知,也不懂什么医理。故而食材准备与菜品搭配都是拙夫一人所为,且痕并未帮忙。”严无珠答道。
听了严无珠的回答后,徐云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以前以为郁且镛虽然也有很多缺点,但也算不上十恶不赦之人,但听了严无珠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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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徐云怡发现郁且镛竟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谋害亲父。
徐云怡心想原来一个人若是真的生了害人之心、有了害人之念,便总能想到办法。即便庸懦如郁且镛,也能想到用如此滴水不漏的办法谋害郁万贯。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阴险、行动之决绝,丝毫不像平时那个只会欺软怕硬、落井下石又平庸无能的郁府大公子。
徐云怡自然明白郁且镛为何要这样做:虽然他是郁府大公子,又是郁万贯的嫡长子,郁万贯也早就明确表示郁府的家产都将归于郁且镛这个嫡长子。可二弟郁且狂和三弟郁且痕实在过于优秀,他本就是平庸之人,在郁且狂和郁且痕的光辉下更显无能,因而内心深处也有着极强的不安全感。虽然郁万贯早已属意于他,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郁且镛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只要郁万贯一死,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郁府的万贯家产,而后自有时间慢慢对付郁且狂和郁且痕。
至于要如何弑父,直接派人暗杀肯定不行,在菜中下毒也不是万全之策。思来想去之后,郁且镛便决定用食物相反相克之理谋害郁万贯。由他自己准备食材,而妻子严无珠则负责做菜。为了不过于明显,郁万贯要求严无珠做菜时要做到“多而咋”:所谓“多”指菜品要多,所谓“咋”指口味要杂,而每一道菜的量却不能多,如此便能保证郁万贯不会因为一两顿饭便伤了身体,从而引起他的疑心。但郁且镛搭配的菜品都是损伤身体尤其是五脏六腑的,一旦五脏六腑被伤,非专业医者虽然无法通过病人外表看出来,但伤害的却是人的根本。而严无珠给郁万贯送菜已久,每吃一顿饭,郁万贯的身体便多了一分伤害。郁万贯本就已年过六十,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如今各种伤害日积月累,身体只会越来越差。当出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际也即是郁万贯一命呜呼之时,届时郁且镛完全可以对外声称父亲是因为年事渐高而死亡,因为死者身上并无伤痕,亦无明显中毒症状,郁且狂和郁且痕也想不到郁万贯其实是死于郁且镛之手。
这招借“菜”杀人做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破绽,连徐云怡都不得不佩服一向懦弱无能的郁且镛竟然也能想出这样“绝妙”的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