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入李府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去年冬天某个夜里,她竟然被醉酒误入房间的李老爷玷污了,而且还因此坏了身孕。
大户人家的丫鬟本就没有人权,随意变卖,随意欺凌不过是寻常事。
事情坏就坏在闺女怀了身孕居然隐而不告,直到再也藏不住时才挺着大肚子去威胁李老爷。
不得不说邝丫头还是有几分心机的,想借此脱离贱籍,当上富贵的姨太太。
可惜她想法虽好,却忽略了大户人家的心狠手辣。
李老爷何等人物,岂会受区区一个卑贱丫鬟的威胁,而且老妻更是城中有名的母老虎,他早年娶的三房妾室都被活活折磨死,对那恶妻更是又怕又惧。
所以当邝丫头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就能过上悠扬富闲的姨太太生活时,迎来的却是李老爷的毒手扼杀。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人心呐,可是比妖魔鬼怪更残忍千百倍。
邝丫头哪里想到,本以为腹中胎儿是富贵入门劵,却不料变成了她的催命符,被活活溺死在井里。
从那以后,李家就频频传来邪门之事。
……
酒肉朋友们沉默一会,猛然爆发哄堂大笑。
其中以马三笑得最狷狂,只见他捧腹流泪地指着徐舫大笑道,“哈哈哈,好,好你个徐半仙,这故事倒是编得合情合理!说得好像亲身经历的一样,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一直全程参与吧?哈哈哈哈~”
马三儿说出大伙的心声,也不怕徐舫会生气,一个个肆无忌惮地大笑。
徐舫似乎涵养极好,被如此嘲笑,居然完全不见愠色,笑呵呵地放下几枚铜钱离开茶铺。
直到远离茶铺后,徐舫才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缕讥笑,低声嘀咕道,“一群蠢货,也不想想区区一个农家丫头哪学的心机。”
说着抬头看了眼李家的高墙大院,眼眸里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快了,魔胎马上就要出世,不枉老夫在此蜗居布局十四年……”
“算你倒霉啊袁玉堂,你不是想见龙树和尚吗?呵呵,老夫直接送你去见佛祖!!”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袁玉堂警惕地推开门,霎时间一股奇寒阴气扑面而来,冻得他本能打了个哆嗦。
这特么的是冰窟吗?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色,心里不禁阴云笼罩。
虽然还没见到正主儿,但是光凭这股罕见的阴气,袁玉堂本能就知晓不简单。
怪不得能让貔貅商贾忍痛割肉出天价请能人平事,果然棘手!!
只是袁玉堂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怕字可言,龙树大师是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想到这来,他嘴角勾起一道自信的弧线,毅然决然地跨过门槛进入屋里。
……
阁楼布置极其素雅,屏风烛台,画帘吊坠一应俱全。
然而大白天里室内却昏暗如夜,仿佛外面的光线全被无形屏障所隔绝了。
且漆黑的屋里有阴风徘徊,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无声地渲染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有夜视之能的袁玉堂清楚看到,大厅地上有一推支离破碎的血肉脏腑,分明就是之前前来驱魔的倒霉蛋的遗骸。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还没等袁玉堂开始搜索,楼上就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瘆人唱腔。
此情此景,饶是见多识广的袁玉堂也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太特么的瘆人了,如果这种氛围渲染拿去拍恐怖片,绝对能在影史上名留青史。
龇了龇牙,袁玉堂压下心头的惊悚,小心翼翼地朝楼上走去。
刚从楼道转角拐出,他立即就看到二楼有一间房间窗棂里传来烛光。
同时还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声诡笑传来。
“嘻嘻,嘻嘻,小女子长得如此花容月貌,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郎君,惆怅,惆怅唷~”
袁玉堂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棂前,侧头透过镂空的窗棂探时。
只见屋里烛光明亮的黄铜梳妆台前坐着一道窈窕身影,似在对镜装扮。
袁玉堂移动目光看向铜镜倒影,只一眼,他就感觉浑身血液仿佛冻结般,呆滞原地。
诚然没错,那女子确实是在装扮,然而她装扮的道具却不是胭脂水粉。
竟是以人血为胭脂,人油为水粉,将一张本来清秀动人的娇靥涂抹地比恶鬼还要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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