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想换做平日,她肯定不敢这样伤人。也只有这种时候,出了这种意外,才能伤到陆淮钦。
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
夏予想她是和林意笙学坏了。
熟悉林意笙后,夏予发现这个比自己小的姑娘,大抵是带兵打仗,熟读兵书的缘故,对于人心险恶懂得太多,还时常拿自己的经历教夏予。
“伤了这只手,明日不会连笔都拿不起来了吧?”夏予又故作关心地问。
“夏予,诚心一些,装的真一些,朕看着也能好受。”
夏予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便垂头不语。
夏予替陆淮钦包扎的时候,他故意不抬手。
等夏予催促,才轻抬一点。夏予拿纱布绕过去,陆淮钦就用结实的胳膊夹住夏予的手。
“你干什么?”夏予的手被他紧实的肌肉夹的生疼,抽也抽不出来。
陆淮钦任由她折腾,等她折腾累了,把人一带,就揽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夏予警惕地看着他。
“脸上的伤。”谁知陆淮钦根本没有看她,只是把受伤的脸对着她。
眼底有几分讥笑,仿佛还在嘲讽夏予的自作多情。
夏予自知理亏,扣了一坨膏药在他脸上推开。
“轻点。”陆淮钦掐了一把她的腰。
夏予吃痛地叫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才更加轻柔。
“这箭若是偏了一些,朕就要被你射穿了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夏予低声道歉。
陆淮钦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对不起。”
“你突然对不起我什么?”虽然陆淮钦对不起她的事情挺多,可这个时候突然蹦出一句,怪吓人的。
陆淮钦宽大的手掌移到了夏予的肩膀,他的指腹隔着衣衫精准无比地找到了那个伤口。
夏予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怪不得她干了这么蠢的事情,他都能忍着怒火。
陆淮钦的手滑了进去,把她肩上的布料扯下。
其实那里何止一处箭伤,杂乱无章的鞭痕早就把箭伤遮掩了七七八八。
陆淮钦以手摸到夏予的后背,避开微微凸起的脊骨,细细抚摸着如枯藤蔓延的伤疤。
每一次欢爱的时候,他都能摸到这些伤痕。
但每一次,他都有意避开。
他的唇从来不会到夏予胳膊以下的位置,他的手通常只是撑在她的身侧,或者搂住她的腰。
因为那些伤痕总是让人想到不愉快的过去,连带欢爱都要少了几分趣味。
夏予受不了他刻意又轻柔的抚摸,一把拽住他的手,用眼神抗拒。
“疼吗?”陆淮钦终于问出口了。
疼吗?
夏予想到自己被人抓起,他们鞭打着她,问她陆淮钦下落的时候,她是不疼的。
她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也不愿说出陆淮钦的下落。
他只将他的去处告诉了她,他那么信任自己,怎么能说出他的下落?
直到对方拿方丈和清鸿寺所有人威胁自己,夏予突然觉得疼了。
夏予在奄奄一息的时候,选择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