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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响尾③易逝的好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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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才浏览的这些记忆片段中,奥罗不难推测出那时的响尾所生活的年代。

彼时还是环形山脉的“蛇山”,一座据说被天灾摧毁的村子,还有出没于这件事中的“雷家”与时不时被蛇族人提起的“上苍”、“云端之上的大人物”……这怎么看,都像极了新上任的云中界君主点燃“第一把火”时的背景。

也就是,许伊雷生活的这个时代的五百年前。

寻常的蛇族人很少有这么长寿的,即使他们会在每年冬季选择“冬眠”——就像许多精灵在身受重伤的时候会陷入沉睡——以此来减缓自己身体的新陈代谢、希望能延长自己的生命,他们往往也只能活得比正常人类稍久一些。

不过,响尾是精灵,确切来说,是“蛇族人和精灵的混血”,所以现在的他已经五百多岁的这件事,似乎也没那么匪夷所思。

奥罗观看了这位混血精灵的前半生,它可谓是很普通,却也很美好。

响尾曾经拥有一切——父亲,母亲,可爱的弟弟妹妹,话多但十分关照他们的邻里乡亲,还有安逸的生活环境。

后来,他的父亲走了,生活似乎不再安宁。

但他很快就学会了从邻居的闲话中挑拣有价值的话语鼓励自身,并在山中的各个村落间找到了能够糊口的工作,以及一个能让他安心修炼的场所和一个能指导他磨练己身的老师,甚至,那个老师最终还与他走到了一起。

这显然是个温馨且结局美满的好故事——如果没有发生后续的事情的话。

山上的纯血蛇族人跑来下面找茬、杀戮,只不过是灾难降临那座村庄的前兆。

被自称名为“梅尔杜莎”的旅人杀死的那些纯血蛇族人,他们的死讯被前来表达歉意、同时也是来吊唁的族人们带回了山上。

从此,山上的人知晓了山下混血们的存在,蛇山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了,偏见和敌意在那群自比高贵之人的心中滋生。

而他们又受到那个时代的世界局势影响,便认定山下那伙异于自己、却同自己使用相似名号的生命,势必不能存续于这个世间。

无理的号召竟在山上的蛇族人间一呼百应,由此,越来越多的蛇族魔法师赶来山下,打着“清除异类”、“净化血统”的旗号,干出了令后世的学者直呼“离谱”的险恶行径。

(可笑的是,在后世的书籍中,“蛇族”这个名称被用来冠给非人形和类人形的那些精灵;这个时代自诩“纯血蛇族”的这些人,到最后却是被单独分类,冠上了“蛇族人类”这个称呼。)

(像响尾这样人身蛇尾的造型,才是后世的人提到“蛇族”时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中的印象……尽管,在我的那个时代,无论是蛇族、蛇族人类还是蛇山,都已经埋没在了历史长河中,鲜少被人提起了。)

(他们犯下的这等蠢事,除了学界中那些刊登考古新发现的平台偶尔会提到外,根本没有人在意……没有人会为其中一方申冤,也没有人会为另一方洗地、或是挖掘能够定论的罪证。)

(但,这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奥罗目睹那些愚昧狂徒从山上冲下来,在山脚下的村落里滥杀无辜,有人在求饶,有人在逃跑,还有人在竭尽全力反抗。

生来就在魔法领域高人类一筹的精灵们组织起防线,虽然不解敌人们意欲为何,但这不妨碍他们发奋努力赶跑这群家伙,还自己的家园一片安宁。

上面有人打下来,下面的人则把他们打回去——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久而久之,明明是最近才生出的矛盾,明明是自己侧的族人脑子一抽搞出的事情,却被山上的人们视为了世仇。

没有人会去回溯这场混乱发生的缘由,也没人去统计他们掀起事端后造出的损失。

这群人就像是真的疯了一样,又好比是一个种族走到末路后命中注定的疯狂,他们不愿意停下来。

他们将底下的“混血”、“杂种”视作生活中一切不顺的发泄口,哪怕发泄心中的怨气需要支付出他们的生命,他们也要跑下山、拉几个无辜人士陪自己上路。

(蛇山上的那群蛇族人……他们谁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响尾记忆中的这些场景,奥罗总感觉似曾相识,只不过,他过去见到的场景要更宏大,不仅仅是一座山上两个部落间的矛盾,更是一颗星球上唯有的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

那颗星球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寒毒给炸掉了。

相应的,这场源于歧视、甚至可以被认为是毫无理由爆发的混乱,最终也导致了蛇山的整体没落。

由完美大团圆结局的故事一下子变成了战争灾难纪录片,奥罗在这座记忆空间中看得瞠目结舌,有些情节的发展过于荒唐,有些转折太过不可思议,就像是为了往悲剧发展而硬生生地抛弃了事件的逻辑感。

奥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响尾的爱人为守护栖身之所牺牲了自己,又见证了那些年幼的蛇族人被侵略者们虐杀,接着,是解决完前线争斗回家的响尾愣在自己家门口……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没有什么比好不容易处理完一件生死攸关事情、保住性命回到家中,却在家门口目睹自己的弟弟妹妹、母亲还有爱人倒在血泊中,更能刺激到一个人心灵的事情了。)

(就像是上天在嫉妒这个精灵前半生的美好……祂先是夺走了他的父亲,强迫他成长起来,而后,给了他幸福美满的家庭,再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在他眼前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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