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城,本是位于蕲州境内的一座小城,原不被世人熟知,传因该城中有座石佛寺,当年后主尊释重佛,常到该寺斋戒,一渡便是数月不出寺门,数年间皆是如此,后因后主无奈不得不离开,临走时憾言道:“寺虽好寺,却无尊佛,如何保得子民安生!”故而留下重金,希望主持能圆他的心愿。故而三载后该寺中便筑起了一尊几许丈高的金身古佛,自此才闻名于世。
自那数年后天下大乱,后主忍恨西归,此石佛城也因其渐渐消寂。但仍有一部分遗民,惦念后主仁德,依旧固守旧习。距今虽已有百余年之久,习俗虽不如当初,但每逢佳节,仍是香火奉佛百姓不断,佛音耀城。
虽是如此,但仍有少数愚智者不念其善,不削其史,专以利己而为,常以此匡负世人,故此一来,不免终有其后患,以至被利潜者而不自知,往往事后会酿成大祸,导致家破人亡,民不聊生,晃晃百余年间因无知者的虚梦也不知惹了多少事非。
虽往昔纵有多般不顺,随着时间也就淡忘在人们心中,然而就在数月前的一个夜里,该石佛城遭到的不幸,却是毁灭性的,是何原因,无人知晓,后来人得知前往查看,也只见该城中石佛寺早已残垣断背,古佛不在,曾经的香火鼎盛,早以泯灭于世间,城中的残破景象更让人生寒,比起当年,如今犹如人间地狱。
发生那惨绝人寰之事后经数月才有传闻,似乎是因石佛寺中的古佛中藏有一件宝物,才会招来这等横祸,但具体是何原由,终是无人给出一个确切的真相。后又有传闻就在那日夜里,只有一个少年从那残破的城中逃了出来,只余后来怎么样,却无人知晓,因朝庭多次调查都无结果,时以日久,那场屠城灭寺的惨案也就成了一段无法破获的公案了。
青山悠悠绿水州,白马少年江湖游。只看那马鞍山山脚的少年已冲出了密林,穿过鞍山便跨入了临安府地界,这时的少年也稍稍有所放心,然而正当他再次转头看向后方时,身下的白马却颠簸了一下,急忙回头一看,却是那白马跑的太快,在那山道上簸了前脚,一时间白马受痛便渐渐无力支撑,马上的少年有些惊慌,少年怀中的小孩儿受这一颠也吓的大哭不止。
少年无奈,有心想停下来,却是难停,再转头见身后的黑影已渐渐接近,少年更加惊慌,便不管那小孩儿的哭声,使命摧马前进,然而白马受伤又如何跑得快,不稍片刻,少年只觉身后一道破空的劲风袭来,他想回头,却又怕怀中小孩儿受伤,就在那刻不容缓之际,他纵身离了已透支的白马,下一瞬那白马就被那股劲风击中,纵起的少年还未落地,那白马就被推出三四丈倒地不起,少年落地后也不后望,只看了那白马一眼,便向前奔去,眼中却是流露一丝不舍之意,然而待他的思绪还未消退,身后的人便追了上来,只是几息间便被一众黑衣人围困。
少年见此,也不再动作,闭上眼稳了稳狂跳的心神,睁开眼后也不理会那些黑衣人,只看怀中的小孩儿,抹了抹她满脸的泪水道:“雅儿不哭,哥哥会保护你的。”随后才抬头冷眼看向那些黑衣人冷冷道:“不知诸位是什么人?追了秦某一路,这是要做什么?”
众黑衣人不语,少年见此又冷笑道:“追了这么久,也不敢露个面,一群鼠辈……”
这时黑衣人群中才有一人道:“这与你无关,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留下那孩子,你可自行离去。”
少年冷哼道:“不可能,我即救了她出来,不可能放弃她,你们即然知道我,就该明白我的作风,我看你们的胆子挺大,此地已是临安境内,天子脚下,难道你们就不怕天子振怒?”
那人摇摇头后才冷哼讥讽道:“你所说的天子可是那赵构?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皇帝吧?没种的,谁怕他,若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上,我们才懒的与你话,只余你的家族我真没放在眼里,小子,识相点,留下那孩子,不然我们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冷笑道:“废什么话,要战便来,这孩子本少爷是保定了。”话声刚落只听一声剑鸣,少年身后的长剑便已离鞘落入少年手中,随即剑身的蓝色光芒流转,闪烁不定。
众人见那光芒,都是大骇,只闻得一人惊呼道:“承影剑?”众人闻得这名字不由得都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就相互对望了几眼,似乎在交流什么。
沉寂了片许后,只听一人凝重道:“那老头子还对你真不错,这等利器都给了你。”又注视了片许见少年没动作便冷笑道:“只可惜你功力不够。”
少年冷冷一笑,冷喝道:“你试试就知道了,废什么话......”话语未毕便见一道剑气直击那说话之人,剑芒破空,一往无前。
那人见此眉头一拎,见剑芒来的迅速退无可退,只得抡起手中兵器迎上道:“好小子,不愧是剑圣的弟子。”一把亮晃晃的宽大钢刀举过头顶,只听一声爆响,黑衣人一刀劈散了那道剑气,蓝芒四射。也就在这瞬间,少年施展身法,向着临安方向急转又是两剑,却不是劈向刚才那人,而是劈向挡住他去临安城的那边的一人,那人猝不及防,连连挡住了两剑,身体却是被击退了数步,破了包围圈。
少年见此趁机又施展身法身形一闪便冲出了人群,众人见此亦是大惊。
少年使了两次诡异身法,都使得他们无法看清,待众人又要围困,那少年又是一个急闪又消失在众人身前,再出现时已在数丈之外。
众人见此也不耽搁,纷纷施展身法向着少年追去,经过几次的追逃,少年明显脸色苍白,数次下来,他再无力气施展身法,看着怀中小孩儿,一声苦笑,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胸腹间起伏剧烈,只得将手中的剑倒插在地上,自己也不再逃遁。
少年刚停下几息,那群黑衣人又追了上来,不待少年起身,又将其围困。
少年缓缓起身,又再次试着突围,然而这次少年再也使不出那种身法,试了几次,都是被迫打了回来,这时少年身上已有数处血流不止,他也不看身上又添了几处新的伤口,只看向怀中的小孩儿,小孩儿白洁的脸上已挂上了满脸的泪痕,这时却也不再哭了。或许是哭累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是毫无神彩的看着少年,少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抬头眼神瞬间冰冷道:“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小辈,你们也只有这能耐?”转而又冷笑大喝道:“要想这孩子,先杀了我。”说话间只见那少年浑身气势大涨,手中的剑芒瞬间大盛,在日光的照耀下仍是刺眼耀目。
众黑衣人见此情形,自感不妙,只听一人大喝道:“散开...”话声还未落,少年的剑气已然劈出,周围的草木山石如同失去重力的般,纷纷随着剑气向着众黑衣人飞去。
众黑衣人见此也不待听那人说的是什么,便纷纷散开,然而那道磅礴的剑气来的太过迅速,一时间避之不急,仍有几人身中数道剑气惨声倒地。
发出那道剑气后,少年终于坚持不住,只觉一阵眩晕,已再无力支撑,手中的长剑再次倒插入地,气喘如牛,强忍支撑。
即使这般,那少年仍是抬起惨白的脸对着众黑衣人冷笑道:“只要本少爷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得逞。” 虽然他表面上仍是这般倔强,但这时他心中却是暗道:“师傅所言不错,功力不济,万莫强行施法,这下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死在这里?真给师傅他老人家丢脸了。”思绪中甚是懊恼。
众黑衣人见那少年已经力竭,虽然刚才倒下了几个同伴,有些惊魂不定,但这时又岂会放过这机会,纷纷再次向少年逼近,待要接近少年时只听一人道:“小子,别硬撑了,这种剑法,凭你的功力就是自寻死路,还有你那种步法,可是近数十年来江湖闻名的虚空步?想必是不错的。今日可是都见到了,确实厉害,可惜你还小,若是你师傅,我们今日可就难走了,可惜,可惜啊!今日也怪不得我们了,希望你下辈子少管点闲事。”说完一声令下,众黑衣人疯涌而上,就要一举将那少年结果掉。
可就在这危机之时,只听一道冷喝声道:“我看谁敢动手。”其声音震耳欲聋,响却山林。
正准备冲向少年的众黑衣人闻声都是一惊,抬头看时,只见一名黑衣人,脚踏一柄飞刀正向着他们而来。
待那飞刀近前时,众黑衣人见是一名少年,其芥蒂之心便也放松了些许,只见他是御刀而来,却也不敢放肆,只听其中一名黑衣人高声道:“少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我等?”
黑衣少年不答,跃下地面收起飞刀淡淡道:“放了那人。”
那人闻言,眉头微皱,冷眼怒瞪黑衣少年道:“凭什么?”
黑衣少年仍是淡淡的道:“就凭我手的刀。”说着将刀横在眼前,伸出一指轻轻一弹,瞬间黑芒四射,刀鸣刺耳。
见此情形,众黑衣人无不惊惧,一时间竟有了退却之意,不惧别的,只见那柄黑刀便有了几分忌惮,江湖早有传闻,“墨戒”其特别之处就是细长黝黑,见血封喉,当年顾天仇使此刀数月之间灭了无数门派,就连朝庭都不敢插手,江湖上再无其他门派使用过类似的兵器,虽见过的人都成了刀下之魂,但仍有不少传闻流落于江湖,如今这少年却是拿着这把兵器,不得不让他们联想到顾天仇,也不知这少年是他什么人,更不知顾天仇是否也在附近,半响那些黑衣人也无一人敢出声。
见此黑衣少年默然道:“今日你们放了他,日后江湖再见,我可以不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