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等藐视的言语,众黑衣人心中生火,但却无一人敢回话,其中一人偷偷看向四围,半响无任何风吹草动,心头的火气便越发涨大了,一时未忍住大喝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识相老子手中的刀也不是玩的。”
黑衣少年随声而望,见是一位魁伟大汉,黑巾裹面看不清具体面容,从那一双恶狠狠的双眼可见,那人正在愤怒盯着他,手中宽大的金环大刀被其挥着叮当着响。
少年见此冷眼瞬寒也不发一语,只见他手中漆黑的墨刀瞬间黑芒大盛,抬手间便有一道黑芒朝着那人劈去。
那人见此心头怒火更甚,然而又见此人如此狠厉,恍惚间又生出了几分胆怯,但见刀芒已到身前,一时间也避无可避,便迎刀相抗,只听一声脆响,只见那柄金环大刀已成两段,而那黑衣人猛的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挣扎着难以爬起。
黑衣少年收起墨刀,脸色微寒道:“今日放了那人,以后江湖再见我可以不出刀。”
众黑衣人见少年如此轻松便击倒一人,心中越发紧张,注视着少年冰冷的目光都沉默着不发一语。
然而那站在一边的白衣少年见此却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黑衣少年,见他冷默的面容似有种熟悉之感,恍惚间,却也不知这种熟悉是从何而来。毕竟此时,他已没有精力去想其它。再看时,只见那少年衣着却不是宋人服饰,心里便思索道:“莫非这家伙真是刀宗的人?相比之下竟比自已全盛时还强上几分,见那模样似乎还比自已还小……”正当少年自思间,只见有人道:“阁下到底是谁?我们前无怨近无仇,今日为何要为难我等?”
白衣少年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对着那少年眼带一丝怒意道。
再看那黑衣少年,见他此时也正看向他,神态中仍是没有一丝表情,听那黑衣人问话,他也没有看过去,只是淡淡的道:“在下今日心情不好,见不得血腥,并非为难你们。”说完才转头看向那人,其眼神带着不可置疑之色。
黑衣人闻此,心中怒火越发上升,只见那人眼神中狠厉之色更浓了一层,沉默了半响厉声道:“少侠既如此,也别怪老夫不客气。”
说着就要命众人一起上,白衣少年见此怕连累那少年,心道:“如果将他们吓走是最好的,若是打起来,他们人多,倘若打不过,就没有逃命的机会了。”于是冷漠的讥讽道:“怎么?连这位少侠你们也不放过?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他是谁?刀宗的独门兵器,天下谁人不知道,我猜的不错,这位少侠应该是刀宗的人,这你们也敢惹?”转眼看向那黑衣少年,抱拳道:“在下秦虚,剑门弟子。不知少侠可是刀宗弟子?”
黑衣少年眉头微皱,转过头静静盯了好一会白衣少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淡淡的道:“在下顾无尘”少年说到此便停了下,又盯着那白衣少年又仔细的看了看又道:“你姓秦?可是临安秦府之人?”
看官你道那黑衣少年是何人?正是前不久独立在那山腰之人。自他御剑下山早已赶到了众人身后,只是不知原由,没有出现在他们身前,却是躲在不远处的树冠上看了多时。似这等江湖仇杀,他本早已司空见惯,一向是不顾不问,偶而有出手,也是看心情而定。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本是西凉人,来到这宋国也是因师傅与他说了一件事,他才不远千里赶到这陌生之地。
然师傅只与他说了那临安城中有他要找的人,若是未寻到,去一趟临安城中的秦府问一问也可,若是有机会顺便打探一下那宋国皇宫,说不定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到了这里,不知怎的,他心中异常烦乱,他不知道如何去寻,便一个人站在那山上远远看着那临安城,想着人找不到,先去一趟皇宫,问一问那皇帝,说不定就找到了。
可就在他想着怎么去皇宫时,却看到那名为秦虚的人座下的那匹白马,故而让他烦乱的思绪似是有了一丝光明,才带着疑惑的心情赶了过来。
当看到那白衣少年倔强的性子,不由的让他心有所动。再看到他怀中小孩儿更让他生出了怜悯之心。故而在那白衣少年危机之时他才站了出来。
而那白衣少年正是秦府三少,单名一个虚字,如今落到如此境地也是因他那好打不平的性格所致,他本是在鄂州府樊山樊笼洞中修行,只是在数月前接到家中书信,说爷爷病重才想着赶在春节前回家看望爷爷。然而那日当他赶到池州石佛城时天色已黑,本想着在那石佛寺中借宿一晚,可不曾想,就在他快要入睡时,寺中却闯入了数十名黑衣人,待他跑出房门时,整个寺院已成了火海,寺中的僧众也死伤了数十人,正当他要去解救时,却被那寺中主持拦住了,主持见他是个少年,本想让他逃走,可他见此又如何肯走,于是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有武艺在身的话,主持开始仍是不放心,但见他执意不走,后见他身带佩剑,想必也不假,无奈之下只请求他去一趟李府
。
说:“今夜这伙人定然是想寻到那闻名已久的宝物,那件宝物本是世代存留在那李府之中,只是近几年才封存在我这寺院,他们即已到了我这寺院,想必那李府也是去过的,那李府是国主的后嗣,千万不能有事。”
于是他就趁机赶往了李府,然而当他赶到李府时,见到的却是一片死寂,府中上下数百人无一存活,幸儿当他进入内宅一间密室中时听到孩子哭的声音,寻着声音找去,却见一个妇人倒在血泊中,那妇人身下正有一个小孩儿,正哭的厉害,他过去本想抱起那孩子,待推动那妇人时,那妇人却是微微睁开了眼,口中只念着雅儿,他本想也将那妇人救下,却不想那妇人微弱的念了几声便没了气息,无奈他只得抱着那孩子离开李府,离开后就朝着那寺中而去,当他赶到寺中时,那伙人已经不在了,那尊几许丈高的石佛也碎了,寺中僧众也倒了一地,待他找到那寺中主持时,主持也已奄奄一息,那主持见少年又来了,见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主持便知李府已经出事了,本是
断了生机的身体更加不支了,口中只喃喃念道:“都是老衲无能,没保住那副墨宝,你们李家也因此受了牵连......”便断了气息。
他无奈只得抱着小孩儿出寺回临安,然而正当他踏出寺门时,却见那群黑衣人又反了回来,他本想将那群人全部干掉,为那些僧众与李府众人讨回公道,却又想到怀中还有一个小孩儿,这样如何是斗他们不过,于是就弃了念头,骗过了那群人,一路向城外逃去,然而当他出城不久,又遭到了一群黑人追击,待他拼命甩掉那群人后,之后便平静的度过一日。然而到了第二天夜里,他又遭到了两次刺杀,皆被他一一击退。连夜他就逃离了他地方,本想着后面不再有人追杀,可是平静没两日,又有几波人刺杀,如此这般,他不再敢走夜路,每日只在人多时出行,连续数月,躲躲藏藏才逃至临近临安府的一处清水亭才使他放下一丝心情。可事情并非他想的那般,在清水亭度
过一晚后,他本想着调息好状态再回临安,可就在他再次调息打坐时,突然察觉到有十多股气息在靠近,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动身逃跑。
白衣少年秦虚见那少年回问自己便点头笑道:“是的,顾兄弟知道在下?”
黑衣少年顾无尘不免又多看了几眼秦虚,本想问些什么,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秦虚,转头看向那众黑衣人道:“你们还不走?”
众黑衣人见少年这般强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顾无尘也不说话。
顾无尘自听到秦虚是秦府中人,心中便打定了这次定要救他,见那众人仍不说话,也不走,心中便有一丝恼怒,便冷冷的道:“好,你们不走,那我们走...”说着就纵身靠近秦虚道:“我们走。”一手提起秦虚便跃出了五六丈开外,众黑衣人见此,心中大急,只听一人道:“追,别让他们走了。”
顾无尘带着秦虚一路向前,只见后面众人一路仍是紧追不舍,心中越发气恼,便停下道:“秦兄,我助你先走,这样恐怕我们都走不了。”
秦虚急道:“那你呢?”
顾无尘道:“我无防,到时我会到府上拜访。”
秦虚自思已无力支撑多久,倘若留下,势必拖累人家,再说怀里还有小孩,此时已被惊吓的更是大哭不止。便点点头道:“那好吧!那多谢顾兄弟了,来日定报救命之恩。”说罢便转身一人朝着临安方向奔去。
众人见秦虚一个人先走了,各自心中更是大急,纷纷要上前去拦,可顾无尘那许他们去追,手提单刀便横在众人身前,众人见秦虚越走越远,再也不顾眼前少年,不待吩咐便齐齐向顾无尘攻去,一番打斗后便将顾无尘围困了起来,顾无尘本不想伤他们性命,只是想拖住他们,一时间也打得难解难分,随着时间的拖延,众人见秦虚快速消失在视野中,那群黑衣人越发焦急,但无奈甩不开眼前的少年,也只得想着法子让一部分人拼命困住顾无尘,分出一两人去追秦虚,然而待他们有脱身之人时,秦虚早已没了身影。
秦虚一路狂奔,渐渐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待奔至一片桃花林时,他再无力支撑,突然间一脚不慎便跌倒在地,再想爬却是如何也不能,头脑再度晕眩,识物也变得模糊,也不知多久,只觉恍惚中见有一男一女将他扶至一座小亭中,就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