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莫非见松伶笑意连绵的样子,硬生生把“屁”字深深憋了回去,只剩下“你……我……”舌头在嘴巴里绕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梁汉书看出了莫非的窘态,这小子平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此时竟也会噎住话语,他轻笑一声,反问道:“二楼?”庄壁答:“对,二楼算是雅座吧,能居高临下的看整个酒廊内的环境,我经常都在二楼喝酒聊天。看来我们梁大医生很少出入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嘛,咋像个乡下仔噉。”又冒出他那半生不熟的广东话。庄壁看着莫非说道:“你跟他说吧,让他看看城里的世界。”
“你回来的少,很多东西不知道,你仔细看下这里的环境有什么不同?”莫非转头看向梁汉书反问道,梁汉书一头雾水,这里不就是普通的酒吧么?椅子、桌子、吧台、五颜六色的射灯、各种各样的酒、形形色色的客人……跟平常无异,他狐疑的看着莫非。莫非哈哈大笑“确实没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酒廊的老板是我们七将。”莫非这关子卖的差点绕归象山一圈。
他继续说道:“和平年代,很多同门包括我们都跟你一样,出师门去外界执业谋生,碍于七将的背景,归象山没了收入该如何养活休养院里面的人以及很多来往活动的经费呢?”眼神从松伶和梁汉书脸上扫了一圈,像是等他们回答,见他俩听的认真,抬手比划出数字四继续说道:“四个字,开——源——节——流,节流咱先不谈,只讲开源。相信你一路过来已经看到这古镇倒算是繁华,里面各样的店铺卖场应有尽有,明面上的吃穿住行,背地里的暗杀刺探,皆有涉猎。所以你来往看到的基本都是七将的产业。”
莫非毫不客气的捏起桌上的酒与庄壁碰了个杯就往嘴里灌,咂了咂嘴。庄壁补充道:“别看我们同门遍布各行各业,政界、商界、军部、医疗系统,教育系统……其实自从老一辈的退位,我们后辈的交集淡了很多,信息和发展并不是做到互通有无,自然在利益和思想上都有了很大的变质,再加上我们这样的组织,局限性太大,不得不的另谋出路,正因为如此,算是一轮洗牌了。当然,一些重要的部门和业务依然不会脱离。”
“这些明面上的业务谁在负责?“梁汉书问道。
“孟恕。老的业务流程没变。”
……
几人喝着酒,回忆记忆中小时候的林林总总了,许久未见的生疏感渐渐消散,喝到尽兴,庄壁依然不吝啬对松伶的爱慕,莫非也不甘示弱,赞美之词此起彼伏。
这边,那三名灰溜溜逃出门去的青年,未得到美女的青睐,却吃了一脸的灰,越想越气。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们找到自己大哥所在的地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吐出来,引得在场花天酒地的众兄弟咬牙切齿,怀里的美女此刻都不香了。
豪气冲天的兄弟义气被酒精点燃,刀枪棍棒俱有,酒瓶扫把齐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朝着梁汉书所在的宋家酒廊奔来。
刚到酒廊门口站定,梁汉书一行四人从酒廊里面出来,迎面碰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被梁汉书教训的那名男子,见到他们一行人,立刻叫嚣起来,给自己老大指认梁汉书。
那名被叫做老大的男子搂着美女,上前一步,指着梁汉书讯问道:“就你小子断我兄弟财路还抢我兄弟女人?”
“是我。”梁汉书不急不慢的回答。
“老大,就是他,本来准备孝敬你的钱都被他抢走了!”那名青年男子开始拱火。
老大指着松伶向梁汉书说道,“给你两条路,一给我兄弟跪下磕头道歉,让那个美女陪我们兄弟一晚;二,让那个美女陪我们兄弟一晚,你给我兄弟磕头道歉。选一个吧,这事儿就算完了。”这句话让梁汉书不禁想笑,两个选择实则一个结果,就是想教训自己罢了。
他见梁汉书没有回答,又冲着松岭招手,“小妹妹,快来哥哥怀里,一会免得误伤了你,哥哥可会心疼的。”
庄壁看了看梁汉书,又看了看松伶,心忖道:这帮不长眼的家伙,惹谁不好,非要惹他们,如果真发生争端,松伶下手可不会留情,如果传到师门几个长辈耳朵里,又免不了一顿教训。赶紧放低姿态做个和事佬,笑着说道:“几位大哥,都是误会,妹妹我给各位兄弟介绍,什么姿色都有,咱交个朋友……”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大哥一口“闭嘴”打断。
庄壁吃了瘪,便也不再劝说,双手抱胸,坐到路旁的椅子上,做个看客。
“我要是不呢?”梁汉书最见不得有人对松伶轻佻,看着那大哥肥腻的嘴唇,更加厌恶。
“给你脸了!你他妈……”那大哥话还未说出口,“啪!”的一声响起,右边脸颊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你他妈敢打我!”“啪!”左边脸颊又挨了一巴掌,大哥怀里的美女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住了,捂住足以塞进一颗鸡蛋的嘴巴,惊叫起来。
这还了得,在本地道上一向横行霸道的大哥,此刻竟被不知名的书生模样的人硬生生扇了两巴掌,手下小弟都在看着,传出去哪儿还有威信可言。说时迟那时快,举起手里的棒球棒就向着梁汉书劈去。
本来就空有一身蛮力,又喝了酒,这样的攻击速度在梁汉书眼里,就如蜗牛跑步,蚂蚁搬家。抬腿一脚蹬在其胸口,那大哥的身子便如荡秋千一样飞了出去,半坐半跪的姿态跌入众小弟之中。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脚,就像被千斤大石砸在身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嗓子有液体翻涌,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沉闷了好一会儿才喘上气来。
就在这里,刚刚指认的那名青年,直直的倒下去,浑身发抖,口吐白沫。梁汉书众人见到此情景,也被吓一跳。
看到那倒下青年的反应,梁汉书瞬时明白,那是中毒症状,他回头看向松伶,似在询问她是不是她做的,松伶秀眉一挑,算是肯定的回答。什么时候下的毒呢?应该就是那名青年摔了杯子前喝的那个酒,梁汉书暗自摇头,这师叔何时能给人留一条活路啊。
命不重要,面子最重要!那还在跪着的大哥使尽浑身力气,大喝一声:“给老子上!”
还在惊愕当中的众小弟反应过来,举起带来的家伙什,蜂拥而上。霎时间,一道亮丽的身影滑入人群,身影经过之处,刀枪棍棒落地之声如交响乐一般,参差错落,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随后夹杂着众人哀嚎之声,有捂着头的、有抱着腿的、有夹着胳膊的、有护着肚子的……倒地姿态各有不同,痛吟之声此起彼伏。
莫非和庄壁虽武技尚可,但见到松伶此举,依然被震慑的长大了嘴巴。
松伶身形在那位大哥面前停住,理了理褶皱的紧身连衣裙。挑起那大哥的下巴,摇了摇头,秀口微张,带着些许香气:“惹谁不好,非要惹老娘!找死!”
手下滑到咽喉处,正要用力,忽地感觉手腕处一紧,一陌生男子贴近身前。来不及思考,松岭立刻将手腕反转,使出一招“妙手回春”,翻腕成掌泄力推出去,那人接住松伶这一掌,并未续招,只把松伶与那跪地大哥隔开,松伶借力一个闪身,回到梁汉书身边。
“住手!”一声清丽的声音从那陌生男子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