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落英的房里走出来之后，柳月吟的表情有些凝重。她摇醒了正在厨房抱着骨头昏睡着的大白，把一封折了几折的牛皮纸塞到它的嘴里。

“把这个给顾荣轩。”她蹲下身来，火红的裙裾拖在地上，形成一个花瓣的形状。大白如梦初醒，嘴上面还挂着个忽大忽小的鼻涕泡。它双眼迷离地望着柳月吟，然后一脸茫然地拒绝了起来。

“不是给你吃的！”柳月吟连忙将那张纸“救”了出来，然后双手捏起大白的腮帮子，一字一句对着它的眼睛说道，“我是要你帮我找顾荣轩，那个高高瘦瘦的美少年，之前你和他可亲了，还记得吗？顾荣轩！”

大白在听到第三遍“顾荣轩”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柳月吟这才再次把那牛皮纸交给它。而大白叼着这封“密信”，狗脸上写满了幽怨，好像在埋怨柳月吟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它。

“等你把事情办好了，我请你吃大骨头棒子，好嘛？”柳月吟拾起地上的骨头，朝它挥了挥，“你看这个都没肉了，不好吃。”

大白叹了口气，用后腿挠了挠痒痒，终于迈开了它的小胖脚，极不情愿地离开了。柳月吟嫌它走得慢，所以用脚踝轻轻地踢了踢它的屁股，像是在给它助力。

此时樱姐从房中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打了个哈欠，揉着太阳穴问道：“你让大白去找谁了？”

柳月吟以为她睡下了，没想到她还醒着，因而先是一愣，才答道：“顾荣轩啊。”

而樱姐听到这个名字，倏然警惕起来：“那个顾荣轩……最近举止有些奇怪啊。”说罢她环顾四周，仿佛生怕半夜三更有人偷听似的。

“怎么了？”柳月吟不懂樱姐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你知道吗，上次我看见他在璎珞茶馆里，好像杀了那个说书先生。”

“什么？”柳月吟瞪大了眼睛，“你说陈老先生死了？”

樱姐点了点头，将那日自己的所见迅速跟她描述了一下：“虽然当时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陈老先生确实就死在了我们璎珞茶馆。”

“那他的尸体呢？”

“顾荣轩当时自然是说人不是他杀的，所以让我把尸体收好，然后他就追出去抓人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樱姐打了个冷颤，“只是后来他都没有再回来，我看陈老先生的死状挺吓人的，所以半夜就把他的尸体扔到了街上……结果翌日一早出门时，我发现装他尸体的麻袋已经不在了。”

“看来，一定有人发现了他的死。”柳月吟忽然紧张起来，她担心会有人找上他们，登时警惕地让樱姐先回房，说她随后就到。

可就在柳月吟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回到樱姐房中之后，却发现屋门虚掩，里面空无一人。放在窗台上的盆景摔碎在地上，露出鲜嫩的绿色根茎，湿润的泥土也撒了出来。

难道，在刚刚片刻的功夫，有人闯入了房间？

“樱姐？”柳月吟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心里忽然浮起几分不详的预感。当下，她举起菜刀，左右挥舞，转身却见屏风后的茶几前，坐着一个蒙面人。

他将一把红伞扔在桌上，然后转头冷冷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