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蔡震就一甩袖走了。
他一方面是确认了张韩二人的罪行后不想辣耳朵,另一方面是接下来涉及到脏款的去向,老驸马鬼老精人老灵,不想掺和进去。
果然,韩文那里便交待了出来,历年所得脏款,韩文分到的全部以及张懋那伙人的一部分,全都存在了钱店里。
韩文利用自己的理财手段,开设了大量的钱店,表面上这些钱店毫无关系,其实它们就是同一个东家。
这不就是山西票号的前身吗?
幕友们又开心了。
【原来韩文是山西票号的祖师爷啊!】
【可能性极大,他有这个才学,是明代有数的理财专家,曾经借支十六万石米平抑米价,缓解饥荒,用的名头了预领三个月兵饷,当时他是南京兵部尚书。】
【唉,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这么大笔钱去了哪,后来韩家也不富啊。】
朱厚照同问。
答案让他哭笑不得,这些钱里的很大一部分都借支给了西商,帮助他们维持经营,与淮商分庭抗礼。
韩文还是个有家国情怀的国贼。
贪了,良心过不去,所以他念念不忘支持西商屯垦,坚持着复套的理想。
其一直上疏抑制盐引恢复开中也不单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重新武装强大西军。
韩文想着与其让盐利被那些勋贵占了去,还不如截下来强军复土。
朱厚照听蒙了,朝廷不行他就自己来,宁可当国贼也要一振国威,拧巴了。
让他死了明白:“张懋说他向关外走私食盐,小王子的盐池干了,所以卖了个好价钱。”
韩文猛地一震,眼中稍复清明,也夹杂着迷惑、悔恨,看向朱厚照,似是求解,似是求死个明白。
朱厚照静静地与韩文对视:“小王子加剧入寇是为了抢盐,关外在变冷,你们帮了他。”
韩文的目光飞快地黯淡,转瞬就没了生气,他崩溃了。
朱厚照又把他拉了回来:“说出那些钱店的控制办法,朕答应你,朕在有生之年会兴复河套,朕还欲重振军威,使九边不再困厄。”
【叮,侦测到宿主意欲振作朝纲,随机惩罚生效,意想不到的郁闷降临。】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么大一笔钱,惩罚就惩罚吧。
这次又轮到王守仁和湛若水两个激动了,朱厚照拍拍他们的肩压住。
“我们做大事的钱有了,朕在此立誓,不但要振兴九边,也绝不加税赋。”
说完他又注视着韩文:“韩尚书,称的路子走错了,朕会走出一条新路来。”
韩文认真地看着朱厚照,没有找到丝毫的动摇,终于自嘲一笑,拜倒了下去。
“臣知罪了,钱店以臣身上的清白传家款印鉴和花押为凭,花押在臣家中珍藏的书画里,对着阳光仰视可见,持同款钤印的画卷到店中可以对上,每一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