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说,此事乃太宗成命、仁宗遗旨、宣宗文诰俱全,百分百合祖制,谁也否认不了。”
也对,后来的英宗、宪宗、孝宗虽然否了南返,却也不敢下旨否认老祖宗,只能搞个心照不宣。
王、刘二人采取同样的办法,不出声反对,也不确认。
不反对就行,一点点往里剥:“其次朕也不会出旨,只做,不说,而且南北分政本来就是大部分的事实,只差着一些细节没厘清。”
“哪些细节?还请陛下赐告。”刘忠没忍住,上钩了。
“最大的分歧就在科举,其实现在也南北分榜,离京前分卷会试也议定了。”
刘忠只好采取守势:“殿试怎么办?”
朱厚照从来是个攻:“错开时间,反正现时朕在江南,一日江南疫疠未竭,朕就能两边跑,非议者便是危害大明龙气,人人得而诛之。”
够霸气,也是现实,可王鏊又挑出了最重要的几点争议:“吏员任命、钱粮周转、兵马管置怎么办?”
早就挖好坑等王师傅掉下来:“好办啊,京察本来就分南北,往日南直隶官员任命朝堂也多尊重南京吏部的意见,朕在上面压着,王阁老在南京托底,此事易耳。”
被拖下了水,王鏊向刘忠发出了求救信号。
刘忠慌忙扯住王鏊:“可王阁老对钱粮束手无策,那可是北京朝堂的命根子。”
朱厚照早就铺排好了:“不怕,照着原数给就是了,没有皇产合作社前还难,北方凋鄙,当下不管是漕运还是钱粮北方都要求着朕,不缺他们的他们就不敢闹事。”
【叮,凌虐朝臣,昏庸度+10】
卡了截没说,不光彩,但懂的都懂。
王鏊和刘忠熄火了,打不过,一也不愿投降,僵着,不动刀就装死。
朱厚照下手了:“最后的兵制之分,南京兵部本就管着南方几十个卫所,朕重整旗鼓,不需动用兵部的员伍,除非内阁动议,其他人又何以置喙?”
被逼到没处躲藏了,刘忠只得附议,王鏊侧过脸去拱了拱手。
“最后剩下的刑核、工建、都察以及内监就更没有阻碍,朕都能拿主意。”
王鏊还是找到漏洞,小小地反击了一下:“内阁怎么办?”
朱厚照嘴一咧:“行太宗旧例,恢复内阁人数,半在北半于南,则诸事皆合体例。”
宪宗之前,内阁五人七人是常有的事情,其实也就三杨开了坏头,三人把持内门阁,才惹出了纷争。
其后不管哪一边得势,都搞这一套,缩小内阁体量,排斥他人。
其实那个根本就不是相,仅仅是皇帝的秘书班子,却通过养成皇帝的懒政依赖,攫取权柄。
后来太监们发现这一招好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文臣隔绝在外。
朱厚照干脆,一人一个球,不用争了。
“只要财税上依然向着北方倾斜,就不会有制肘。”
王鏊还是有顾虑:“长时间分政,朝堂上下离心离德何如?”
“交流啊,只要稳定上层,中下层官员皆须在本方外派,然后在两京轮班,既锻炼了治政能力,谙熟民情风情,也免了江湖远涉之苦,不必怕水土不服。”
刘忠倒戈了:“南北均处,不会像住时吵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