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三人组还真破局了。
理论上说朱厚照罚胡世宁天经地义,可这不是有刑部办案的借口嘛,也算了给了台阶,朱厚照顺从了。
胡纯也是用力过猛,他跑到刑部找李承勋,将胡世宁被罚一事说得十万火急,想让三位叔父出面劝服老爹。
可李承勋多了个心眼,与另两位老铁一议,结合自身体会,均觉说服为下策。
魏校还当即断定:“不行,以永清兄的性子,说不通,以师叔的脾气,没余地。”
他又想起了那天被绑起来的光景,再看看胡纯,摇摇头。
那天还有几个小的讨喜,今天这事就是小的引发的,那怎么缓?
余祐一听来龙去脉就觉得要糟;“师父也没科举啊,大师兄这是怎么啦?糊涂啊,以这个借口说事,还不把那位小师叔气得跳起来!”
余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此路不通啊!
李承勋倒是猜到了胡世宁的心思,又向胡纯确认了一遍:“永清兄是只拿胡继说事还是连带世侄一并论?”
胡纯回想了下,露出苦脸:“父亲说要让侄儿二人参考科试,倒并未谈及其余,不过小侄的师父并不排斥举业……”
胡纯也想到了,问题出在胡继身上,说不下去了。
李承勋说了出来:“唤,世兄表面上是谈举业,其实是不愿继儿以武职出身,这不是去捅那位师叔的心窝窝嘛。”
胡继得宠,打过交道的都知道,那是冲着王守仁的衣钵传人、下一代的大明军神去培养的,进进出出朱厚照都带着呢,明眼人都猜得到。
几人顿时意识到不是劝解胡世宁困境的问题了,得从根子动手。
还好李承勋有急智,马上想到了私事公办这招。
南京刑部现在没尚书也没待郎,就是李承勋这个郎中说了算。
朱厚照让胡纯来,打的就是家事放明面,搞个判例的心思。
也是对刑部三人组的测试,李承勋看出来了。
于是胡氏父子三人就得对薄公堂了,还多了个事主,不传自到,当今天子正德陛下是也。
还有一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由杨慎和康海分头组织而来,地黄阁与文渊阁体系取得共识,联袂压阵。
就连王阁老也着人送来名刺,要求刑部禀公法断。
这该怎么判?
李承勋连惊堂木都拍得有气无力,生怕一个不好自己就成了惊堂木。
也不是腰骨软,而是次次撞上那位令人头疼的小师叔,他小人家都占理,没天理了!
得,咬着牙审吧!
“堂下之人所诉何事?”
自有胡纯出列:“学生诉家父忤逆悖礼,不尊师不重道……”
胡纯有秀才功名,将案子说得条理分明,丝丝入扣,颇有风范。
当然是在李承勋三人精分析过的前提下。
李承勋走程序,又轻拍堂木:“胡世宁,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尽忠竭守,妄议朝廷用人之道,你可知罪?”
胡世宁被胡继抡了一遍,又被王鏊喷了一气,本来就打算忍了,没想到冷不丁被扣上这么大个帽子,牙都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