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如全、王宗利二人,他们纯属咎由自取。
自己的病痛却为何要用他人的命来医?我断不能再给他们害人的机会。
我这是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方凌红了眼眶。
“我断不了是非,管不了善恶,我只管浮生。
我们姐弟俩一直尽心尽力照看苏儿,视她为朋友亲人。
你杀了人,抓了浮生也没用。
你放开浮生,官府或许会念及你事出有因不至于叛你死罪。”
宋怀仁大笑一声道:
“你以为我抓他,是为了脱困?
我当初确实有想过侥幸逃脱。
见官府张贴了李瑞玺的缉拿文书,原想着可以嫁祸与他。不过既然你们都来了这里,那想必也是找到了他的尸体。
我也想通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也死得瞑目了。
只是尚有一事啊,方姑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五年前那李瑞玺为何要主动找上门来跪求我原谅?为何我屡屡作案,却每一次都如此顺利?
我本以为这都是上天在帮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那是我妻秀儿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我和苏儿身边。”
方凌心中一动,道:“那女鬼就是你死去的妻子?”
“正是!若不是今日苏儿告诉我说早上有一个神仙婶婶自称是她娘亲喂她吃东西,她吃了那东西就感觉好多了。
我到此时都不知道我的秀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走,她原来一直都在。
可是你,你却将她杀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方凌豁然开朗,怪不得那阴魂一直跟着苏儿,怪不得她拼死也要闯入自己布下的禁制,怪不得此前苏儿体内精元明明所剩无几,而自那女鬼来过之后却充盈强劲。
此前自己一直认为阴魂只会害人。可万万没有想到,鬼魅亦有爱恨情仇,对自己的至亲骨肉亦会不离不弃,舍命相护。
宋怀仁见方凌陷入沉思,打断她道:
“方姑娘,我本不想为难与你,只可惜你断不该杀了我妻子。她都已经是个冤魂野鬼了,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为难与她?”
那宋怀仁说到激动处,突然手起刀落,眼看就要扎上浮生喉管。
却见红眼儿突然间就闪了过去,一股黑烟瞬间便缠上了宋怀仁的胳膊。
当那黑烟接触到浮生的瞬间,只见铃环瞬间显出灵光,将那股黑烟团团裹住。
红眼儿立刻便觉痛苦万分,身体犹如被烈焰焚烧一般痛楚难当。
更加糟糕的是,本来正与红眼儿对峙的苏儿,眼见红眼儿扑向宋怀仁,动作竟是无比迅捷,一把便拖住红眼儿的大腿,尖厉的牙齿一口下去,霎那间黑气逸散。
红眼儿到底算是个近百年的老鬼,即便在铃环与苏儿地双重夹击之下,仍是牢牢缠住宋怀仁,丝毫不曾松懈。
方凌万万没想到行尸虽有肉身,但却完全不受制于肉身。不仅能看见阴魂鬼魅,甚至可以直接啃噬魂魄本体。
电光火石之间,余啸霆反应迅速,飞身跃起,一脚将那宋怀仁踢得倒飞出去。
而不知何时绕道后院的何兵、余飞也一并冲了出来,一把摁住了地上犹自挣扎的宋怀仁。
而那边苏儿眼见宋怀仁被擒,突然间狂怒暴躁起来,扔了红眼儿就要去攻击何兵、余飞。
余啸霆一马当先,挡在了苏儿面前。
此时的苏儿哪里又是余啸霆眼中的八岁孩童?
速度迅捷犹如丛林小兽,低头便从他胯下蹿过。
余啸霆回身一个扫堂腿,苏儿却一跃便上了余啸霆肩膀。余啸霆伸手还未触及到她分毫,便被苏儿猝不及防地一口咬住了手臂,顿时便见了血。
腥甜的鲜血逸散在苏儿口中,刺激着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下口处更是突然发力,连皮带肉直接撕下一块。
余啸霆自入了公门,受过无数的伤。但从未觉得有哪一次如今日这般,不仅伤口处有如锥心之痛,就连灵魂深处似乎都承受着撕裂之感,而头脑之中更是昏昏沉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