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生清苦,所求不多,若是真人有心,惟愿能与他姐弟二人有个好的归宿前程,一生顺遂,我便泉下有知,感激涕零了。”
本来眉头紧锁的长极真人听到后半段终于松了口气,生怕他又改了口连忙应承道:
“道友放心,此事定然不负所托。”
“小女月前曾因误闯噎鸣潭,得罪过长亭君,如今我是无力再护着她了。还望真人往后能照拂一二。”
“你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必将他二人视如己出,在这归云山上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姐弟二人闻言连忙跪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爹爹你别说这些……你会好的……你知道的,我俩从小不省心,你不看着我们,我们指定是要闯祸的……”
方长清老泪纵横,颤抖着摸了摸方凌的头道:
“疼吗?”
“不疼!”
“别怪爹爹!爹爹并非有意打你骂你,只是控制不住情绪……”
“你千万别这样,爹爹!你只管打,只管骂便是,只要你高兴!”
方凌一边哭一边将枕头塞到方长清手里。见方长清不接,连忙说道:
“你若是嫌这软枕不趁手,咱就还拿之前的硬枕。浮生,快去拿……”
方长清打断她道:
“听话,爹爹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爹爹没什么本事,既没有教会浮生本领,也没有给你寻下一门好亲事。爹爹……爹爹愧对你们啊……”
说着便泪流不止。
长极真人见此情形,亦动容道:
“你且撑一撑。重阳法会明日便结束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会举行一次茶会,意在各门各派互通有无。
届时我便准许内庭女眷一同参加,茶会上但凡有令嫒看中的,我亲自为她保媒可好?
至于令徒,若是道友不介意,便由我将他安排进思贤殿与各大门派前来求学的子弟们共同修行,只要他肯勤奋好学,将来定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浮生哭道:“我不去,我有师傅,我哪儿也不去!”
方长清有意喝止,可说出话来却没有一丝力气。
“混账!你是……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啊!”
说到激动处,竟似台陈年旧风箱一般,只见呼呼进风,却不见吐气。
方凌连忙扶住方长清,一边泪眼婆娑地替他顺着气,一边道:
“我们听真人的,我们去……只要您好好的,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这厢父女情深,师徒难舍,眼看便要阴阳两相隔自是愁肠百转,泪雨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