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看得出于氏脸上的小心，笑着应道：“都听婶娘的。”

如此的乖顺，这才是世家贵女该有的样子，于氏是既感慨又欣慰，拍着周司宁的手连声说着懂事。

“四妹妹也来了。”

周霜安住在靠外的西厢房，此时正倚在门边笑的一脸娇俏的打招呼。

听着这故作娇柔的声音，周司宁头皮一阵麻。眼角扫到于氏一脸厌烦的加快了步子，周司宁福了福便默然无声的跟上了。

“宁儿，你先歇一歇，寺里饭点不同于咱们，还要等上一会儿才开饭。”于氏亲自将周司宁送到了东厢，又拍着她的手温声嘱咐，一眼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呢。

倚在门边看着的周霜安阴沉着脸嗤了一声，啪得一声甩门进屋了。

周霜安的举动，让于氏的脸一沉再沉，本是要走的人却又回身拉了周司宁的手开口说道：“你大姐姐嫁了后，婶娘对她也没少费心，可你瞧瞧，她眼里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这做出的一桩接一桩的事儿，更是没有半点世家贵女的样子。若不是怕连累这合府小姐的闺誉，婶娘真想发落了她一了百了。”

周司宁低眉垂眼的听着，标准的听话乖宝宝模样儿，末了才笑着道：“宁儿知道婶娘的为难，婶娘毕竟只是嫡母，没法儿管太多，又有二叔父护着。可也因此，二姐姐才……如此的不受规束。”

“唉，原以为上次宫宴的事后，二姐姐能得了教训。哪成想……行事越发胆大包天。”周司宁连连叹气，“婶娘别太难过了，作为嫡母你已是尽力了。不论二姐姐如何，都没人能指摘你半个字儿。咱们这些人行得正站得直，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污了的。”

可不就是胆大包天！这话说得于氏很受用且深以为然。

周司宁瞧着于氏的神情，又道：“二姐姐禁足梨院中，婶娘也使了身边的嬷嬷看顾着梨院。不知道二姐姐是怎么出了院门又出了这府门的？”

这个……

于氏哑然了。

她不知道啊，至今都没查明白。连看顾着梨院的万嬷嬷都不知道那小贱人是怎么离开的。

周司宁从于氏的神情变化中瞧出于氏不清楚，便没有再追问。

可于氏犹疑了片刻后却说道：“今日咱们都出府送考，许是她也借了这由头。”

“不对啊。”周司宁一脸讶然的说道：“府里的马车没少，二姐姐总不可能是避开了所有人，一路走到了这寺院……”

周司宁面带困惑的望着于氏，明明到了嘴边的话她就是憋着，生生等着于氏说出来，而于氏也没有让她失望。

“有人帮她。”于氏咬牙道：“要是查出来是谁吃里扒外，直接发卖到偏远之地做苦力。”

“二姐姐是被祖父禁足，咱们府里的人应该不敢的吧？”周司宁看一眼于氏，一脸若有所思的继续道：“京中也不是没有庵堂，二姐姐真要清修怎么就来了这隆元寺呢？”

于氏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就周霜安那种喝甜汤都要加蜜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清修，作闹罢了。倏地，于氏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