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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二十八年,二皇子楚煜明奉命自筹银修建旧都离阳大殿,需耗银三百万两,二皇子只筹到了两百二十三万两,臣再次擅自挪银七十七万两相借。
一应账薄,及二皇子府账房签章齐备,二皇子府共欠臣白银三百一十六万两。”
说到这里时,左侍郎转头看向从他细数过往便开始满眼冷戾的二皇子,说道:“殿下,皇上限期三日,命臣将欠银悉数交还国库。臣这些年借给您的银钱,该还给臣了。”
左侍郎话语一出,满朝哗然。
抽气声更是一声连一声,不过片刻便连成一片。
左侍郎自承借银,不但一丝脏灰都没落到楚煜明身上,也没有牵连任何一人,将一切罪罚尽揽一身。
纵是如此,楚煜明仍是气得快要炸了,虽然左侍郎将罪过一身担了,可这三百多万两的银子让他一时间去哪里弄?
左彰言这个老东西,都将罪过一身担了,为什么还要弄个银子的欠账出来?就不能把首尾做的漂亮些?还有府里的账房是没脑子吗?竟还给他签章?
这下要他如何自处?若认下,那他就得还这三百多万两的银子。而且,后面那几人若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来这么一出,他得拿出多少银子来啊,这让他怎么认?
可若是不认的话……
左侍郎只用眼角瞄了一下楚煜明的神情变化,便猜到了他肯定是不想认。因此便抢在他开口前,又道:“殿下若是因时间隔得久了,又有些零散,记不清了,也无妨。若信不过您府上的那位账房也不打紧。罪臣除了有您府上账房签章的账薄外,还将殿下发给罪臣的借银信件留存了。不知殿下,可需要罪臣取出一一核验?”
一听这话,楚煜明简直就要出离愤怒了,微侧身看向左侍郎,干笑了一声道:“左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殿下当初向你借银时,你若没有,完全可以明言。怎能做出这等糊涂事儿来?
说来,本殿下也有错处,当时若是多问一句银子的来处,左大人也就不至于这些年接二连三的错的如此多……
左大人,你该早些说明的。唉,这事儿闹得……不过,你尽可放心,本殿下当初即是白纸黑字的向你借银,自然是不会赖账。
只是,可否多容本殿下些时日,本殿下就是变卖府中存产也得有个时间啊……”
左侍郎心里明镜一般,这是怪他没有把这些银子也给认下,所以想借皇上的手来弄死他。他今天既是来了,又奉上了账薄,自是没打算还能活着,可却不能那般的死……
左侍郎端正身子向上叩首道:“陛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恕亦无颜再苟活人世。罪臣只求陛下隆恩开赦,不要罪及罪臣的家人。罪臣所为,他们悉数不知,这些年府里的花用也都是他们自营所得,不曾用过罪臣的半文脏银。相反的,罪臣反而数次从家里拿银出来……”
满朝再次哗然。
人人心知肚明的巨贪左侍郎,竟然没有自留一文银钱?这应该说他是贪了还是没贪呢?特别是那些借机从左侍郎那里谋过好处的朝臣,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两朝元老,累存家资只有三十几万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