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很沉,却又似乎做了很多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晃了一会儿神,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但究竟做了哪些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在房间里投出淡淡的光线,盖在身上的被子很暖和,南江雪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
听到响动,一人来至榻前,轻轻道了一声,“大小姐。”
“玄玉?”南江雪坐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昨晚您喝了很多酒,二公子不放心。”南江云的贴身护卫将枕头放到南江雪的背后,让她坐的更舒适些。
“云儿还好吗?”南江雪问。
“二公子没事,陆洵在身边。”玄玉道。
南江雪点点头。
这陆洵是公府侍从,以前她对他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听说南怀仁接管国公府后,陆洵一直不肯离开,做事尽心尽力,母亲和弟弟逃离燕京时,他一路追随,更在阔尔罕将南江云软禁于昆凌时,冒险跑到临确城报信,有个这样的人一起照顾南江云,南江雪也挺放心。
“啊,大小姐,您醒了!”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婢女佑晴从外间走了进来,看见坐在榻上的南江雪,露出大大的笑脸,走过去利落地挂起窗帘,早晨的阳光便洒了进来。
“大小姐您来色勒莫大营吃吃喝喝,怎么也不叫上佑晴?”佑晴嘟着嘴巴递上一杯温水,转而对玄玉道,“玄玉妹妹,你这回放心了吧?守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这交给我行了,二公子不会怪你的。”
“你怎么来了?”南江雪一笑,一边喝着水一边问佑晴,那温水中还放了些蜂蜜,喝起来很舒服。
“我昨晚赶过来的。那些臭小子粗枝大叶的,哪里懂得照顾人?大爷还把他们好一顿训呢。”佑晴说着嘻嘻地笑了起来,“而且,来的可不只我一个。”
南江雪一怔,却听外面隐隐传来的军士刻意压低的声音,“子渊先生。”
“师叔也来了?”南江雪看向佑晴,后者笑着点点头,然后很快,子渊便大刺刺地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师问罪。
“师叔。”南江雪放下杯盏,朝子渊呲牙一笑,结果脑袋上反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暴栗。
玄玉退到一旁,佑晴捂住嘴巴,南江雪则“啊呦”一声。
“师叔,这一大早的,谁惹您了?”南江雪揉着脑门道。
然后,又是一记暴栗。“除了你,还有谁敢惹我?”子渊怒道。
“可我一直在睡觉啊!”南江雪很委屈,“师叔您不会是做噩梦了吧?然后梦见了我?还是您这会儿正梦游呢?”说着伸出一只手在子渊脸前晃了晃,逗的佑晴直乐。
子渊一把抓住南江雪的手腕,指尖一动,开始为她切脉。
南江雪花容失色,“莫非酒里有毒?”
被子渊狠狠瞪了一眼,南江雪吐了吐舌头,不再捣乱,很认命地举着胳膊。
就在这时,外面的房门又开了,伴随着军人特有的脚步声,黎落与几名雪狼鱼贯而入,有人端着水盆,有人托着茶盘,有人捧着军常服……最前面两人,却是南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见子渊正在给南江雪切脉,正待开口的南江雨闭上了嘴巴。
房间里虽一下子聚了不少人,却是异常安静。
“师叔,我不过喝了点酒……”南江雪眼见众人紧张的神色,不由郁闷开口。
再一记暴栗敲在她的头上,子渊抱臂看着南江雪。
“不过喝了点酒?不知道自己在阙城差点就没命了?身上又是口子又是窟窿的,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不知道收敛点?”
“亏你还跟我学过医术,你自己说说,伤后大量饮酒会怎样?北地宗主,靖北元帅,很了不起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
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把个北地宗主、靖北元帅搞的灰头土脸。
“这都一个多月了,而且也……没有很大量啊。”南江雪咕哝着。
“你说什么?”子渊又举起了手。
“我我说师叔您妙手回春,小雪这这才会不知收敛。小雪错了!”南江雪急忙缩脖子闭眼,见她这副模样,众人都咧了咧嘴,南江雨却乐开了花。
子渊放下手冷哼一声,南江雪则对着他抬起一张笑眯眯的脸,“师叔,您不是在燕京城寻欢作乐,啊不,寻幽览胜呢吗?谁把您折腾过来的啊?”一边说着,目光却一边霍霍地射向众人,众人尽皆大摇其头,表示与我无关。
“想知道?”子渊笑问。
南江雪点头,目露凶光。
“你大伯父。怀安大将军跟上官上师品完茶后,特特派人邀我到这里寻幽览胜。”说罢,优哉游哉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很惬意地看着南江雪吧唧吧唧嘴,一副“好吧我认命当我什么都没问”的丧气模样。
“你们是跑来做什么的?”扫了一眼房内的一干人等,子渊微微翘起唇角,一干人等都没作答。
雪狼们总不能说,值岗兄弟来报,子渊先生面色不善,恐对大小姐不利,他们于是赶紧抄起家伙,包括水盆、茶盘、军常服等等,跑来解救大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