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逝去是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尤其是青春在蹉跎中逝去,那更是让人追悔莫及。
钟言因为乐感实在不强,她成了班级里的重点关注对象,顾槐舟过来之后,她更是心不在焉漏洞百出。
整个练习过程中钟言都不在状况,在练习结束后,顾槐舟朝钟言投来了探寻的目光,他微微颔首,温声说道:“钟言,你留下了好好练习。”
钟言低头扯了扯嘴角,说了声好。
之后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重复地拉响自己手中的小提琴,琴声嘲哳,把一群人都给吓跑了。
钟言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顾槐舟一个人,他坐在不远处,眼神探究地看着她。
钟言心下不耐,皱着眉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顾槐舟没有露出惯有的笑意,他直了直身子,认真地看着钟言问:“钟言,你确定要这样生活吗?”
钟言眼下最不喜欢别人来置喙她的生活,尤其是顾槐舟,他总是一副高姿态救世主的样子,她已经受够了。
“我怎么样?我本来就这样,是你不知道而已。”
顾槐舟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出去:“早知道以前我就不管你了。”
钟言也跟着站起来,几步追上前说道:“你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吧,我什么感受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问过你,那时候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现在我问你你敢说吗?”
顾槐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才说:“当然是因为同情,还能因为什么?”
钟言冷笑一声,继续问:“那我是你遇到最惨的人吗?路边的乞丐你会不会这么同情,你以为一句同情就能解决一切?不可能!”
顾槐舟没说话了,他只静默地看着钟言。
钟言退后一步,摇着头笑了:“你看这就是你的私心,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所以你不要再来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就好!”
她说了这么多,顾槐舟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他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淡然地笑着说:“好,我不再管你,你也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顾槐舟走了出去,钟言气得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稀罕!”
她的眼泪落下来的一瞬间,钟言无望地想起自己的生活,她重新回到了那种乱七八糟的状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给她开这样的玩笑,她明明很想很想努力地好好活着。
但上天听不到她的哀求,此时也只有穿堂风低啸着给她的悲伤伴奏,钟言忍不住蹲下来蜷成一团,无可奈何地说:“陆轻丞,我好想你……”
顾槐舟没走远,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听见了这句话,这一刻他也迷茫了,什么才是爱情,爱情的滋味真就这么刻骨铭心,人都能被它揉搓成另外一个样子,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但顾槐舟是什么人,他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这时候也只是转身离开。
在听到顾槐舟那几句话的后面几天,钟言又消沉了起来,唯一的朋友察觉到了,靠过来问:“你怎么了,难道是陆轻丞有消息了吗?”
钟言缓缓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冬天太漫长了。”
陈筠听完笑嘻嘻地安慰她说:“这有什么的,冬天很漫长,但明天会更好啊。要不我带你出去见见人,也许你就能开心起来了呢。”
钟言笑着说不可能,但耐不住陈筠的盛情邀请,她还是被拖着去参加了联谊。
这好像是大学的必经之旅,钟言却不太喜欢,她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期待,就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不过在饭桌上看到顾槐舟的那一秒,钟言还是不由地呆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顾槐舟来联谊,怎么想怎么奇怪。
殊不知在顾槐舟看到钟言那一刻他也是愣了一下,钟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竟然还出来乱逛,真是……
钟言不想和顾槐舟对视,她低头吃菜,听陈筠和旁边的人搭讪,但在陈筠的两声惊呼过后,她也意识到了不对。
接着陈筠马上拉着她起身,还一面朝饭桌上的几个男生弯腰:“哎,对不起了,坐错位置了,我还以为这桌是联谊的,没想到是你们聚会,真的对不起哈。”
钟言也替她尴尬,而且她刚才还吃了两口,这么一想就更尴尬了,她也低着头道歉,却听见顾槐舟的一声轻笑。
钟言一听就心里堵,她抬头不客气地瞪了顾槐舟一眼,拉着陈筠离开。
在她们离开后,坐在顾槐舟身边的男生魏然好奇地问道:“刚才那女生怎么回事?什么话也不说,坐下来就吃,临走前还瞪了你一眼,我没看错吧?”
顾槐舟薄凉地笑了笑,移开目光道:“她一向如此。”
魏然一听就激动了,抱着他的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她认识!那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我还以为你从来不近女色呢,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顾槐舟笑着看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故事,就单纯认识呗。”他的眼神里带有警告的意味,魏然识趣地没再开口,不过却又往钟言的方向多看了两眼,把她的相貌给记了下来。
钟言和陈筠找到正确的位置坐下来后,她更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低头就是吃吃吃。
临到联谊结束前,饭桌上一个男生笑着打趣道:“这同学挺漂亮的,就是不怎么说话,还爱吃。”
钟言客气地笑笑,毫不犹豫地反驳:“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干,也只好吃点东西。”意思就是对方很无聊。
在钟言反唇相讥的时候,魏然正好从她背后经过,他过去告诉了顾槐舟:“哎,和你认识那同学很厉害呢,一点面子都不给。”
顾槐舟嗯了一声,往钟言的背影看了一眼,她挺直腰背,顾槐舟却能想象得出她不服输又倔强的神情。
从餐厅回学校的路上,钟言一如既往地沉默,陈筠却兴致勃勃地发着消息,也不知道是和谁,在她停下来的时候,钟言才偏过头问:“刚才我在联谊会上那个样子,不会影响你吧。”
陈筠听完看着她笑出声:“钟言,你怎么会想这些,你想多了!你怎么可能影响我呢,你是我朋友,其他人只是陌生人,你想怎么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