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我必须办到。
他没来得及赎清的罪过,我来替他偿还。
雨纷飞,血染回。
一路走好,钱叡霖。
1089年3月25日伦蒂尼姆地铁爆炸案三天后
“滋滋……滋。”(嘈杂的电流声)
“维多利亚应急部门于今日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历时三天的搜救工作现已终止,在多部门的协同配合下,三条地铁线的事后清理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袭击给了伦蒂尼姆相当大的打击,你没发现吗主持人,面对如此大的灾难,其他几个相邻的郡县却选择作壁上观,而伦蒂尼姆城内的防守力量只有一个团的特殊部队和若干警察,这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好了,关了吧,*德克萨斯*。”
“不听了吗?”
“不了,没心情。”
克莱尔熟练地关掉车内电台,双手不慌不忙地盘动着方向盘。
她恢复的很好,在御用医师出神入化的源石技艺下,那破裂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但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看见了吗?我手上的这些石膏和支架,医生用x光照了照我的手臂,那骨头基本上已经脱离了肩膀。
“亨德的手术,安排在明天。”
“他还好吗?”
“呵,好的不得了……”克莱尔无奈地笑了笑,满是刀痕的褐色脸颊上,挂着一丝沧桑和苦恼,她撩了撩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天要吃五六顿,下午还要我推着轮椅带他到医院四周逛逛,像个巨婴,一天到晚没心没肺地傻笑,搞得自己跟退役了一样。”
少见,这只疯狗也会婆婆妈妈地讲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呵……”我无精打采地附和,透过吉普车的后视镜,细细观摩着这身略显滑稽的打扮。
这是近卫学校发给我的礼服,过了五六年了,套上还算合身,不错,在维多利亚的这几年里长了些膘,肌肉将贴身的黑色军装填充饱满,没了勾腰驼背,整个人帅气威武了些许。
就是这横在胸前的单手支架不大“合群”,碍人眼睛。
呼……血雨腥风之后,总算是出太阳了……
吉普缓缓行驶在遍布阳光的市井街区,贵族小姐们撑着绣满蕾丝的花伞,拖摆着靓丽诙谐的各色长裙,在“金光璀璨”的“星光大道”上窃窃私语,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经历了雨滴的清洗,在温暖舒适的阳光下变得清奇翠绿。报童和花贩们四处吆喝,像是在比赛,谁会卖的更快。
一切,都好似,无事发生。
“实在受不了,就交换一下。”
“……没什么受不了的,老姐。”我信誓旦旦地回答着克莱尔的问题。
“那个小女孩,年龄还很小,你知道的。”
“她要面对,她必须面对,就和我们一样……”
“嘛,好吧,可别哭出来。”她耸了耸肩膀,“帮我点根烟,有点困,可路还长着。”
我抽出她口袋里的烟盒,把雪白的烟条递给她,再娴熟地压开这只银光闪闪的火机。
“叮~”
火光显现,烟雾直入云天。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火机。”
“去你*的。”看似是我不以为然地打趣,但我知道,克莱尔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殉职之前,也会在抽烟的时候,这样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