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你会没命的。”我看着倚墙而立的伊仕丽,又目不转睛地盯住“血流不止”的墙壁,“无论如何,答应我,把命保住,好吗?”
是我打伤了她,而现在,她正一步一步,滑向死亡的深渊。
“我早就……该死了,从哪些军警,踢死了树莓,毁了我的诊所开始,我就已经……”她没把话讲完,只是拼尽全力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现在才知道呢,她养的那只兽亲,名叫树莓。
“你来告诉我,因陀罗的贤弟,我到底,做错过什么?”
“……”
“呵,就连你也哑语了,但我在【爱国者】那儿,得到了答案。”因为体力不支,她低下了自己高贵冷艳的头颅,像是提拎着一头碧蓝的假发。
她跌跌撞撞地向我走来,胸前,那橘黑相间的整合运动图标,却被血迹染的如此模糊。
瘦弱的医生渐渐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可面对荒诞不经的命运,即使身负重伤,她也未曾停下,自己这注定失败的行医。
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就算现在冲上去,她也会用手上的弩箭,毫不犹豫地拉我陪葬。
枫彬语在注视着她,在于心不忍地欣赏她身上,那面对无情噩运时,最后迸发出的灿烂火花。
“没有人是错的,咳咳!”她停了下来,咳出一滩惨淡的鲜血,“我们,感染者,我们就是如此,在患上这病痛之时,错的,便只是我们感染者自身罢了。”
“但那无妨,人生下来,然后千奇百怪地活着,为的只是自己而已。”
“医生……”我捏紧双手,“放下武器吧,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回头呵,呵,我……我能回到哪儿?他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不在乎。”
“可他们在乎!”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张开这红白相间的血盆大口。仿佛此时此刻,我就是那个她拼上性命,都想要打倒命运,“他们在乎!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憎恨我们!咳咳!”
颤颤巍巍,她举起腕部的袖箭,瞄准了我的额头。
手在颤抖,血滴若涓涓细流,从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缓缓滴下,溅在地上,滴滴作响。
“原谅我的自私……”
那是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