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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顿住脚步,目光沉沉地望向她:“依据?”
她把被子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你表面让我赔钱,但从来没有催过我。”
“第二次见面,你看我冷,请我喝了热饮,帮我开门,怕我没钱还送我回家。”
“第三次见面,就是今天,你夸我唱歌好听,见我喝醉了也没对我动手动脚,还把房间借给我,听我唠叨也不嫌烦。”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桩桩件件:“所以,你没有故事里那么坏。”
段骁眸光微动,嘴角泛起不带温度的笑:“就凭这些,就能断定一个人?秦鹮,你有点蠢。”
秦鹮丝毫没犹豫,振振有词:
“不是我蠢,我听过一句话,一个坏人,哪怕他对不起天下所有人,但他对你好,你就得认他的好。所有人都唾弃他,唯独你没这个资格。”
她语气认真:“所以段骁,你在我这,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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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面色不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辨出几分真伪来。
手里握着的烟盒,已经不知不觉被捏扁,在静谧的房间里,发出窸窣的声响。
秦鹮仿佛又找到了新证据,她抬抬下巴:
“你看,你怕熏着我,忍了一晚上,没在屋子里抽烟。段骁,你不仅是个好人,还很细心。”
段骁脸色暗了暗。
下一秒,他从烟盒里卡出一根烟来,熟稔地点燃,吸了一口。长腿迈了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朝着秦鹮的脸,直直呼出一个烟圈。
秦鹮被突如其来的烟迷了眼,烟雾浮动中,她听见段骁的声音,近在耳畔,轻浮恣肆:
“现在呢?我还是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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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屁孩,还挺较真。
秦鹮忽略了低哑声线中隐藏着的挑逗,没好气地揉了揉眼睛:“幼不幼稚。”
果然,始作俑者就是故意激怒她的,此时少年指尖夹着烟杆,坐在床沿,笑得畅快:
“没你幼稚,怎么,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要救赎我,治愈我不幸福的经历,助我拥有辉煌人生?”
没拿烟的那只手,像撸猫一样,胡乱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你韩剧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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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还真是油盐不进。
秦鹮腹诽了一句,面上仍旧保持镇定和严肃:
“段骁,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觉得你和我差不多,不就是不被相信,被家里赶出来吗?所有人都在看笑话,但越是这样,越不能认输。”
她抱着膝盖,往前挪了挪,可以直视段骁的眼睛:
“我比你大两岁,身为姐姐,给你一点人生经验,那就是:不要用没必要的事,产生没必要的情绪,去和没必要的人置气。”
她自认为这套理论总结得恰到好处,迫不及待要掰开揉碎,喂给段骁。
“我因为学音乐的事,没少被骂,打也挨过,但我一点都不恨我爸,因为知道情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我得做出点东西来,就是那种日后想起,自己都会发出感慨,哇,我可真他妈厉害,只有这样,才能堵别人的嘴。”
段骁觉得好笑:“不还是为了别人?”
“当然不是!”
秦鹮挺直腰身,两道细眉竖起:
“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是故意叛逆,不是非要和我爸作对,而是我真的喜欢音乐,只要能让我唱歌,能让我出道,能让我站在舞台上,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谁都别想拦我。”
她瞪圆了眼睛,眸子里如燃犀烛火:
“段骁,当我们真的强大了,全世界就都安静了。”
段骁还来不及品味这句话,就猛然发觉,腕处被一只温热的手捉住了。
秦鹮握紧他的手腕,用力捏了捏:
“所以,我们一起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