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red one是你退圈前的收官一战吗?”
秦鹮不明就里点头。
“那就把你会的,懂的,拿手的,全都拎出来溜一圈。以后有人再想起歌手秦鹮,还能去选秀节目里考古,哦,这姑娘好牛,怎么什么都会,再一看,还退圈了,嗯,更牛了。”
段若轩一本正经。
可这人最擅长用郑重其事的态度,扯些不着边际的话。
秦鹮险些被他唬住,抱着琴盒愣愣的,还是看见他五官都在用力憋笑,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你滚蛋!”
她想把琴盒砸过去,想起这琴价格不菲,又堪堪收住了,该用手掌拍。
段若轩不如她愿,轻飘飘地接住她的手,一挽,改成十指紧握的姿势,扣在自己身侧,抬眼睨她:
“什么毛病,这么爱动手,床.上不见你积极主动呢?”
秦鹮手腕被扭着,有点疼,遂皱眉,目光幽深瞪着他。
“......让你老实点,倒也不用这么目光深情。”
估摸秦鹮是真要急眼了,松了手上力道,拇指轻轻揉揉她的手腕处,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让我承认我有私心吗?”
秦鹮一怔。
段若轩无可奈何地,抬手揿亮了阅读灯,原本黑暗的车内空间陡然亮堂起来。
秦鹮下意识往车外看,担心有人或偷拍,却发觉车子停在车库最里面的角落,段若轩安慰她没事,然后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本文件夹,递给她。
是一份公司股权认缴出资承诺书,她看不大懂。
翻了两页,一脸迷惘地等待解释。
“我当初成立工作室,是赵岑出资的,赵家原本做外贸,后来也想涉猎娱乐产业,虽然盘子没有祺美大,也还算有实力。我算是他们的试水,现在试水成功了,就想扩立经纪公司,看看能否在这行当刨口食吃。”
“所以?”
“公司成立,就要签一批新人,所以,你有兴趣吗?”
段若轩眼里温柔,说的是无比郑重的话题,可秦鹮依旧无法甄别他言语之间的可信度。
“所以要签我?”
“是。”
“你说了算?”
“我是股东之一,算是有话语权。”
“你等等,”秦鹮强行把思路掰回来:“这和我red one的演出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需要说服其它股东,你是有潜质的,值得出钱出力去捧。red one就是你展示价值的最好机会。”
段若轩把文件抽回来,又丢回了储物箱:
“在你被淘汰之前,我要帮你把每一个公演都做到最好,做到出圈,让你有最大限度的曝光,就比如独唱,solo。”
秦鹮明白了。
他是想让她借着red one的舞台发光,能让其它股东看到她的可塑性,以及潜在的商业价值。
可关键是,她真的做得到吗?
段若轩把他的手机递过来,调出几个视频片段给她看,都是中国风元素的舞台live:
“关于你们的二轮公演,我提前做了很久功课,这是你最适合的风格,秦鹮,你可以相信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笃定的呢?
段若轩向前回溯,大抵,是看到她在red one的初舞台。
那时她刚走上舞台,杨予言便悄悄给他发微信:
[我见到你前女友了。]
[破案了兄弟,我以为你喜欢妹妹,原来你偏爱熟女挂。]
本来没想去看的。
却被这条微信勾得坐立不安。
他默不作声去了摄影棚,站在暗处,看到穿着一身墨绿绣金旗袍的秦鹮,纤秾合度,婉转摇曳,黑发垂在肩头,是冲破藩篱的美。
段若轩从未想过,在重逢后自己会有慌不择路的一天,也许是心跳声太过轰鸣炸裂,目之所及,除了她,一切都变灰白。
她是遗世独立的花,是摄魂夺命的妖。
原来几年过去,时间赐予每个人的成长和改变都公平。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破茧。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夜泊秦淮的商女是否心怀家国,段若轩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见的这一局,自己是败得彻底。
他快要溺死在她的光晕里。
。
“好啊,原来你偷拍我了。”
秦鹮看着段若轩手机里的自己,拍摄角度逼仄,但每一张,她都居于正中。
“说不定是你对我有滤镜,我原本没那么好呢?”秦鹮挑眉:“如果我真的优秀,也就不会出道多年一直糊着了。”
“不会。”
段若轩难得垂眸,眼里有说不清的复杂氤氲:
“你只要相信我,只有我才知道,怎样的你更能打动人。”
“谢夸,原来我就是个花瓶。”
段若轩忽然抬眼,伸手按灭了头顶的光源。
一片暗昧里,他目光清亮,像月下深海:
“不,除了外表,你的好我全都了解,各种意义,各个角度,绝不仅仅在我眼里。”
“你就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