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骂人的人,偶尔说一句脏话,是会被分辨出生疏的,秦鹮依稀觉得,季羽蒙就算骂段煜卓,也不是十足的恨。
是否真的痛恨一个人,是能从眼神里看出来的。
秦鹮自知并非阅人无数,但季羽蒙的眸光太纯粹了,一眼能够望到底,看到她的底色,是温暖的红,而非凄绝的黑。
“所以你后来刻意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呢秦鹮姐?”季羽蒙苦笑:“我也并非一定要赖着,也预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段煜卓,但我实在想不通,我只是想要个交代,一个解释,不管他如何打发我,我就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可我找遍了他曾经带我认识的朋友,可没有人愿意帮我联系他。”
“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人,在他们看来,我就一朵菟丝花而已,哪有人愿意为我得罪段煜卓啊。”
“所以你找了段若轩帮忙?”
“对。”
秦鹮至此才明白,段若轩口中的,季羽蒙找他帮的“小忙”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样而已,又有什么讳莫如深的呢?至于她每次逼问,段若轩都守口如瓶。
秦鹮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所以秦鹮姐,今天约你出来,实在是想跟你解释一下,被拍到的几次是我和段若轩同框,都是因为我找段若轩帮忙,求他帮我联系段煜卓,我走投无路,他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季羽蒙姿态摆得很低,低垂着眸,掌心撑在脸庞:
“是我大意了,我自己怎么样都没所谓,但是连累别人就太作孽了。”
秦鹮并不生气。
相反,对季羽蒙的好感从这张桌上的聊天伊始,呈线性上升。
她想起了读大学时候,在宿舍和樱花妹聊天,两个人的母语都不是韩语,却偏偏只能用不熟练的韩语交流,表达不清就用英文辅助,别提多滑稽,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现在和季羽蒙聊天,莫名地就会想起以前。
人心是一片荒芜的平原,来来往往的景色换了又换,却永远有人,持枪握戟,为爱战斗。
。
季羽蒙还告诉秦鹮很多散碎的信息。
比如自己为何和林小果不和,并非因为性格原因,也并非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是因为林小果无意间撞见了季羽蒙和段煜卓在一起。
人前那样清高的人,人后也是有金主的,在林小果看来,简直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为。
可耻到底了。
还有后来,段若轩确实帮了她,让她得以见段煜卓一面,并且得到了一笔很可观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