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龄人之中,段煜卓是无可指摘的佼佼,聪敏豁达,机警敏感,年少求学时也都选的商科,绝对不是废物点心二世祖,继承了段岳白在生意上的大多优点。
但终究,年纪轻轻。
祺美起家到现在,内部势力盘根错节,段煜卓在其位,却不能项项决策都有十成的决策权。
去年年末,他在董事会提出了公司影视板块转型的提案,被几个董事当场驳回。
没人不喜欢赚钱,但如果要风险均摊,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些押在台面上,没几个人会干脆。
段煜卓大刀阔斧,在业务上比段岳白激进许多,包括这次业务改革,如果没有股份支持,靠他自己手里的那些,成不了事。
“阿骁有没有和你讲过,他手里有祺美的不小一笔股份?”
秦鹮不吃这套:
“所以呢?他有什么必要和我讲这些。”
段煜卓也不恼,只是咽下一口茶,轻笑一声:
“阿骁对你,哪里有秘密?”
“父亲遗嘱里写了对我和阿骁的安排,阿骁拿到的其实不比我少,除了一些不动产,投资,最重要的就是祺美的股份,但这些,只有阿骁回祺美之后才能继承。”
“父亲对阿骁严厉,但到底还是偏爱他,希望阿骁回家里来做事。但阿骁的性子,你也了解,他既然喜欢现在的身份,想继续当艺人也无可厚非,我和律师研究过了,只要阿骁愿意和祺美签署合约,成为祺美的艺人,也算是满足遗产继承条件。”
秦鹮皱着眉听完,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攥紧了,她面上保持镇定:
“段总,我大学学的是音乐,不是商科,你能说人话吗?”
段煜卓把紫砂茶放在手边,指尖轻轻转动着:
“简单来说,我希望你帮我劝劝阿骁签祺美,我需要他手上的股份支持,当然,我也会尽全力为他安排业务层面的方便,祺美毕竟是业界断层的龙头,他来祺美,只有好处。”
秦鹮其实听明白了。
越是听明白了,越是觉得好笑,段煜卓为什么总能把冒犯别人的事,说得理所应当。
“我们为什么帮你?”
我们。
这个自称让段煜卓眼皮跳了一下。
“就算我们都来祺美了,又能如何呢?你觉得段骁会押上自己的股份,陪你赌?”
“所以才需要你帮我劝劝阿骁。”
“理由?”秦鹮乐了:“给我个理由?”
“你帮帮我,我也帮帮你,做生意的本质是互利,对吧鹮鹮?”
段煜卓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劝说的急躁,仿佛是在陈述事实:
“我知道我欠你和阿骁一个解释,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
砰的一声。
秦鹮的冷笑声和拍桌声同时响起。
装了一晚上孙子了,终于还是没能忍到最后。
真是罪过。
“段煜卓,当初是你设计了我和段骁,目的就是不让段骁回国,继续当他的纨绔子弟,哪怕是死在外面都好,现在又想让段骁回来,没有这样的好事。”
段煜卓不动声色,默默叫佣人上来把满桌的水渍擦干净。
秦鹮没忍住摔了一壶茶。
如今木头桌面上斑斑点点的茶叶碎,像是密集而丑陋的疮痍。
“段煜卓,你为了达到目的总是不择手段,什么亲人,什么感情,通通不放在心上,这是你的行事准则,我无权干涉,但有些事,做的出,就要担得起后果。你当初那么伤段骁,想过会有今天求到他的时候吗?”
多说无益,秦鹮胡乱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转身拿起包。
“鹮鹮。”
段煜卓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