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起床,头疼是标配,棠意礼抵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M.cascoo.net
保姆在客厅收拾,看见棠意礼出来,忙说:“早饭是现成的,是直接吃,还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再去做。”
棠意礼好似没听懂,问,现在几点。
“下午一点。”
一觉睡到这个时候,难怪家里没见荀朗的人影。
棠意礼还以为昨天买醉回家,醒来之后要跟荀朗大吵一架呢,可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也是,在荀朗眼里,她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
吵架?
荀先生那么忙,怎么会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棠意礼哼笑一下,直接叫保姆,做了什么吃什么。
反正她没有胃口,什么酱肉包和牛肉肠粉,连动都没动,只有汤头鲜亮的阳春面,随便吃了两口。
用过餐,棠意礼洗了个澡,继续化妆,在傍晚之前,出门去浪。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昼夜颠倒,出入声色场所。
她没跟荀朗交待过行踪,但不用想都知道,亦步亦趋的王占山,肯定都跟荀朗汇报了,也不知道荀朗用了什么法子,只要她去过的夜店,第二天都会闭门谢客,说是消防整改。
一连五六家都是如此。
后来,棠意礼的照片,在夜店的老板圈里传疯了,想不走霉运,拜观音都不如拜棠意礼,只要有人说在场子里见过了那位姑奶奶,立马就有人躬着腰来求她。
“今晚小的请客,您还是去别家玩吧,我这儿是小本生意,真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史上最卑微的赶客理由。
棠意礼却觉得备受羞辱。
可以猜想,北市所有的夜店酒吧,都已经把她拉了黑名单。
人人都知道她棠意礼,是荀朗的附庸,连最后这一点自由都被剥夺,那股密不透风的感受,就像被人用塑料袋套在了头上,她无法挣脱,就只能看着氧气一点点的耗尽。
她会被憋死吗?
棠意礼不敢想。
更不敢想,未来的数十年,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晚上七点多,棠意礼从酒吧走出来,无处可去的她站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呼吸。
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有什么毛病,走过去的时候,好奇又疑惑地盯着棠意礼看。
可王占山看不下去了,“太太,要不咱们回去吧。”
车子就泊在身后,黑色光洁的流线型,哪怕版融在黑暗里,也昭彰着贵气。
那是她的笼子。
棠意礼既不忿,又有几分不知要如何挣脱的迷茫,望着望着,被马路上的一道强光,给晃到回神。
天冷,她的脚已经吹得冰冰凉了,再次发出无路可走的感叹,棠意礼还是上了车。
她垂眸抠弄指甲,浅粉色的甲面,绘着白色细细的十字线条,简洁明亮,窗外霓虹逐帧略过。
一路行驶平稳,棠意礼以为都快要到家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电动车,横着就插到了车子前面。
王占山很稳,愣是让车撞上,都没歪打方向盘,只听巨大的撞击声过后,车子猛得刹住。
棠意礼还算好,系了后排安全带,头撞到前面座椅上时,被及时拉住。
但目测下面骑电动车的人,飞出去很远,地上撒了一地的碎片。
棠意礼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探头往前看。